尸臭,犹如梦魇,如今微弱而完整地呈现于一块残破布料上。
源阳显得笃定而淡然,“绝不会错。”
“则此人或曾料理过那些尸首?又或……”
源协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否则要在衣物之上留有如此清晰的气味,别无他法。
“我二人谁也未曾去寻,最终存于义庄,由官府代为处理之千余具尸首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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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听闻,收归一处是为便于焚烧,后不知焚于何处,又葬于何处,阿姊之意为?”
“未尽思之周全,只觉此一条乃是线索,试想若可得知,当初东都千余具异骨尸首何往,便知当下此件于长安城中之布料,归属于何处何人。”
“言之有理,如此说来,岂非仍需告于敬叔父知,眼下识得之人,唯独他于城内、宫中,皆来去自由,且之于我二人之医正身份,敬叔父官职、手下可用之人,皆过于我二人。”
源协说着,源阳拾回桌上的残布,妥当叠起在一旁,“阿姊作何考量?”
“你所言甚是,不过眼下利兆、利恩被掳,我二人行事更要加倍小心,亦时刻需保持低调。”
“则天光入宫后,待敬叔父下朝,即与他言,若彼时他于城外,则更佳。”
两人商量着,并未留意东方天边,业已泛出白光,距离早晨只不足一个时辰。
晨起大阴向阳,正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只迷瞪睡去半晚的刘氏兄妹,此时正全身酸痛地从睡意中,被人粗暴地叫醒。
刘利兆的头皮几乎将要被一人掀起,被迫抬眼看向身前的大汉。
“小兄弟,非我等有意为难你兄妹二人,是我家娘子,下令仅有两个时辰供你决断,如今我等还宽松了一刻,不知眼下,之于早先之事,你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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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遑论善恶,性命终归只有一条,现如今平白无故,便使我与尔等同流合污,害人性命,早先之回绝,便是我之最终答复。”
刘利兆丝毫不为此人之言所动,被攥起的头发再次由其人重重掷下。
“既小兄弟自有一番打算,则稍后休要怪我等不择手段了。”
大汉说罢,单手拎起缚于刘利恩腿上的绳,将其悬空甩于放有层层瓦罐处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