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名身带异骨之人,事实验证似乎果然如此。
可随着这支执金吾行至北市周边殖业、立行、时邕三坊时,情状发生了些许变化,三坊之中竟陆续收押过百名异骨渔户。
渔户是几经盘查得出的,起初其中有人不愿承认自己的渔户身份,后经同行的户部主事、主簿持户籍名册证验才知,这些如今的渔户,起初是为工匠,而具体为何般工匠,无论如何都不肯多言一句。
至于上刑逼问,林凤中想过却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别事倒不甚危惧,唯独担心这些人中若有人一旦历经刑罚,生出性命之忧——以眼下对待异骨浮尸的调查,他林凤中和手下的人要是因刑致人死,在大理寺也难逃干系。
不可上刑,招供又不言声,留在原处,一时半会儿还能找见,若是久了,这些朝廷三令五申需找着的人私下跑了,责任又该如何分担?且之前控住的异骨之人又该如何处置,一经考量,还是只能由执金吾押着随行。
待查遍十四坊,这支所谓“押解随行”的异骨者队伍已经扩张至三百余人,林凤中手下执金吾武侯们,已然无法全然控制随行的异骨之人。
所幸最初定下的十四坊已尽数巡查完毕,林凤中便掉转马头往承福门外军帐而来,欲询裴谈一个示下,偏此时遇见敬诚。
“这……敬大将军如此问林某,在下也不得而知,故方才言,待韦相返,再做道理,我二人不必强担此责。”林凤中较之敬诚,多了几分诿罪塞责的狡黠。
但所谓“官高一阶压死人”,敬诚这时不屑地从鼻中哼气,林凤中亦不再多言语一声,只敢旁敲侧击地小心询问,“大将军以为,当如何?”
“我又怎知……”敬诚头痛欲裂,强撑着,他想的并非只是眼下三百余异骨之人如何安置,更深的是一道简易的算经——十四坊中巡查得三百一十四名异骨之人,整座城中百又九坊,若三坊有其一存有患异骨症之人,岂不仍有近五百名还未被查得?
城中虽有百万之众,倘若近千人将死,思至此处,敬诚堂堂大唐将军,也不寒而栗,毕竟四处征战,知者定知或因战而死,可如渔翁那般身患疫病之人,今日眼中之物,不知明日能否再次见得。
“逝者必亡于形,生者难免恐于逝。”敬诚低声喃喃自语,望向三百余异骨者,期间还有较渔童年纪更小的小儿,从身边**腿边害怕地探出头,又很快缩回去,但他手臂、腿边的异骨却在敬诚视线内若隐若现。
但敬诚发现另一处怪异,“如此数量的渔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