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布背光看了看亮闪处,再嗅了嗅之上的气味。
“小老贫苦人家,平日未见过这般色彩的染料,”渔夫嘴角不经意地撇了撇,众人的期待陷入虚空,“可这亮闪,小老却曾得见。”
源协听见,忙问亮闪是何来由,具体又为何物。
渔夫讪讪地朴实一笑,“说来也怪,洛水中少有见鱼时,这亮闪倒常在水面得见了,”他手指指向洛水,眼睛看着近左掖门处正在修造的建物,“小老此等渔户捕鱼,家住于东城墙下,为保一日得返,至远亦只能于‘墨帛箱’附近。”
其他人没有来得及问所谓“墨帛箱”为何物,渔夫接着说,“自大片墨帛搭起后不足一月,小老与其他渔户发现,墨帛以东水面之上,常漂有此般亮闪,以手去触,亦能沾染。”
“渔家,所谓‘墨帛箱’,可为水面之上那建物?”源阳顺着渔夫手指方位,望向被黑帛完整笼罩的那座神秘构筑,渔夫冲她点了点头。
“小老不知彼处为何,只听得终日……”渔夫脸上逐渐明朗,“眼前尸首手上岂不是‘墨帛箱’底金漆、金粉?!小老有认识的渔户,常于建物底部向其中偷瞧,墨帛之下常有金色,这亮闪较于亮黄,不如说是金色更为妥当否?”
源协这次不顾黏腻,用布反复轻沾表面,直至有些浮肿的皮肉透出肌理,不知该言此时所幸还是不幸,浮尸是日常劳作之人,肌理宽且深,去除大多水分和黏腻后,即可见到藏纳在其中的污垢、杂尘。
他郑重其事地背光在肌理之中察看,以药箱中针灸所用毫针嵌入之中,慢慢挑起,“此为混入大漆之中金粉否?”
建物之中若要上漆,都会事先均匀涂上一层底漆,曰“大漆”,而宫城之中大殿众多,用素色大漆难显堂皇,因此时常混入其它色料,以武后朝遗留明堂为例,所用金漆,皆为金块反复细磨成金粉,混入素色底漆,一层干透再叠一层,直至呈现金粉本色。
“想必金粉自此而来,”源阳叨念到,“如此说来,金粉非寻常人家所用,依房屋建制论,金粉非皇室、宗亲,谁又敢擅用?”
“既如此,此人原为某王府——以至于皇城之工匠?”源协此话一出,身边数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微微向后退去。
但其中一名验尸官颇显淡然,“怎眼手通天如源府,娘子、郎君竟不知此事?”他指向洛水之上的“墨帛箱”,“此建物,你们可知缘何而筑?”
源氏姊弟二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谁又不知,为‘东都水祭’所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