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先一步把感谢的话说了出来。
眼看大夫就要离开,渔童赶忙举起先前拾来的断骨,询问大夫。
大夫拿起断骨,也留意到中空的部分,按理既是身体之中生出的,怎么也得有髓在其中,可是他略将指尖蹭入空洞,其间清洁如洗。
发现了奇怪之处,但一时不得解,因此他无法正面应答,只做了一句无关的回复,“异骨之中如此形状,吾亦是初次见得,究竟是何缘由尚不知,还需细查,”他看了眼渔夫,对请仵作探明原因一事欲言又止,于是改口,“眼下尊翁斯人已去,先将葬仪之事安排妥当为妙。诸位还请顺其变,以节哀,‘栀子豉汤’勿忘煎了服下。”
众人答是。在离开前,大夫还不忘指向渔童手中的断骨,多嘱咐一句,“异骨既是体内长出,或随逝者一同入土为安为上。”
他本是担心异骨还有其它不妙之处,而原因未探明,且渔夫家门前人多嘴杂,只好以这样的说辞提醒他们一家多加留心,但见渔夫和渔童周身异骨,又觉自己好似多此一举了。
除了在心中哀叹一家可怜,大夫此时做不了太多其它事。于是在离开渔夫家前,他仍将手中的几枚钱放在了灶台的隐蔽处。
看着一切发生的张家老婆,在渔童拿出断骨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
“坊间所言‘洛水天罚’,起初无人相信,如今人骨变鱼骨……此若非天罚,天罚还能为何?”“天罚,还能为何?”
张家老婆满心都在想,若自家丈夫最后也落得渔夫家老翁这番情形,彼时她该如何自处。想着想着就乱了神,口中的自言自语逐渐变成大声的呼喊,不受控制地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惨白且瘦骨嶙峋的双臂在半空胡乱挥动。
再之后,便自顾自地疯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冲门外立着的众人嚷“异骨症是天罚、天罚”,她的尖利叫喊犹如巨石砸入死水,激起水浪,快速传遍坊内,并将原本在家安坐、安卧的坊民都引至道上张望,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挨家挨户地撞进门里,胡言乱语嘶叫一番,再被住户赶出来。
也正因为张家老婆的突然癫狂,渔夫门前的议论,渐渐转而变为对那个女人突然失智的叹息,其中还夹杂了些许好在没走进渔夫家中,不然保不齐也会突然癫狂的庆幸。
房中,惊魂未定的渔夫护着门,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妻子,轻声惋惜,“张家女人如此,想必她家主人,再无人照料,怕是甚难续命。”
狭长的街道上,女人的嘶叫还在持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