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县水利局。
此刻临时的防汛指挥所内,邹俊业的脸色比外面的天空都要阴沉,他左手的食指时不时会抽搐一下。
这是他前几年喝酒多留下的毛病,每逢雨天更为的严重。但,此时的邹俊业显然是忘记了这些,他的脑神经都随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而紧绷起来。
如果真的被赵成良一语成谶,那么,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整个江峰县的防汛工作,本来已经按照他的意图进入尾声。wwω.ЪiqíΚù.ИěT
今早他还跟气象部门的熟人联系过,对方说也只是有一片云层而已,可这哪是“而已”那么简单。
雨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都快把玻璃窗给砸碎了。
邹俊业明白,照着这个速度下的话,不用半天,江峰县的瓯越江就可能真的要超出安全的水位了。
而这还不是关键,现在有人开始说什么不如听赵成良的,这话让邹俊业恨不能骂娘。
但这个时候了,骂人没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责任的问题。他昨天晚上可是跟何力刚刚通了电话。
拍着胸脯说这次的汛期结束了,江峰县已经成功地抵御了数十年来难遇的一次大汛期。
这位邹局长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对于这次成功让江峰县安全度过了此次汛期的工作总结。
当然,他同样会把赵成良这件事加以笔墨,不多,只要一笔带过,但邹俊业还是能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的。
可,现在的局面似乎不是他预料的那样了。这简直就比网文小说写的都逆袭,但是,被逆袭的那个却是他邹俊业本人。
“邹局长……刚刚滨江镇的田东来电话,目前瓯越江的水位还在上涨,从现在的情况看,需要对子母河进行泄洪,也许能……”
邹俊业知道,要是子母河泄洪的话,张村附近的七八个村子,可就要成为一片汪洋了。
这事不是他能定的,抄起了电话,邹俊业走到窗子前:“喂,何书记吗?对对……我知道,这,这真的没有想到啊……是是,我的问题,我……我也不想……”
电话那头,何力的声音很严厉,他不客气的问:“为什么不听赵成良的,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给我们能争取很多时间?现在怎么办?”
“泄洪吧。”
邹俊业知道这句话他必须说,人家是一把手,他是水利部门的负责人,既然之前是因为他的判断,才导致眼前的局面,那他必须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