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般的灵光一闪。

换了一个角度，雷洛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在接近某个答案，仅仅被一层浅薄的面纱阻隔。

之前自己的思路，完全进入了错误的领域。

雷洛紧盯着眼冒蓝光的超体人，似乎在透过爱兰的尸体，直视那团精神之光。

“站在人类的角度，站在我个人的角度，如果成为另一个生物试验台上的小白鼠，确实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追求死亡解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

雷洛凝视着超体人。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绝望中的文明，面对漆黑寂静的宇宙虚空，一个站在生态食物链顶峰的物种，面对冰冷的绝望，为了生存繁衍，为了文明的延续，为了自救，逃离那不断蔓延的冰冷黑暗，发动一切力量，将个体的意志弱化到极限，将一切资源都集中在了那一束希望之光中。

渐渐的，他似乎体悟到了什么。

“压抑艺术与情感，将个体意志压制到极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极端艰苦贫瘠的环境中生存着，每一天都可能是个人的终点，文明的终点，为了节约一切资源，你们会淘汰没有价值的个体，甚至于食用他们，我虽然无法理解数十年、数百年生活在死亡威胁中的你是怎样的心情，但有一点却可以知道，你不怕死亡。”

对于生物标本的极端敏感，雷洛本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变化。

他竭尽所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情绪的生物，将自己想象成超体人，带入他们的历史，在那冰冷、漆黑、寂静的宇宙中，将一切资源倾注于宏观物理法则的研究，驱使着超体星前进。

“你不怕死亡，但也不会无端的追求死亡，否则你不可能活到现在。懦弱者早已被你们自己淘汰，你甚至于可以继续潜伏在我的身边搜集情报，但你没有，你选择了死亡逃避，那么一定有某件事在你看来比死亡更可怕，以至于你认为自己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力……”Ｍ.

雷洛一字一句喃喃着。

这一刻，他忽略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仅仅是将自己作为本能追逐真理与知识的生物，突破了食物链的束缚，不再以掠食作为生存本能，而是作为一个冷静的观察者，拨开迷障烟雾，以执掌真谛作为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