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威自己开车到了怡安医院。

病房门前，程渊靠着墙壁抽烟，一位护士过去告诉他医院内禁止抽烟，他要抽烟就到户外去。

程渊瞥了护士一眼，不理会，继续抽了一口烟。

沈宇威看到了，皱着眉头过去，“把烟灭了。”

程渊看了沈宇威一眼，淡漠地走到走道尽头的窗户前，把烟灭了，扔到窗外去。

沈宇威对护士说了声抱歉，护士板着脸走了。

沈宇威看程渊走回来了，便开了病房门，走进去。

罗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沈宇威坐在床边，打量她。

她秀丽的脸过于白，眼角有几丝细纹。

他看了她一会儿，只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过于夸张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声音娇弱的，

“你来了。”

沈宇威淡淡的，“嗯，你觉得怎么样？”

罗宛抿了抿嘴，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脸色有点苦的，“心脏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没关系，熬一熬就过去了。”

这样的话，沈宇威听过太多次了，已经麻木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的，只能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里的医生给你做过检查没，有说什么吗？”

罗宛眼睛眨了一下，“医生叫我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总觉得这颗心脏已经负荷不了了，不知哪一天就突然……”

“宇威……”

罗宛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沈宇威的手，“不是我想想太多，是我不能不想太多。我要是死了，阿渊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熬到阿渊出狱了，我必须还要看到他结婚生子，看到他事业有成。宇威，你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沈宇威看了眼房门。

他进来时没完全关上门，半合着，但程渊一直没进来，可能想让他和罗宛单独说话，也可能在房门外听他们讲话。

他垂眼睛，看着罗宛抓着他的手，拍了拍，“你别胡思乱想，你要是觉得原来的医生不好，那就让怡安医院的医生帮你再检查看看吧。”

“至于阿渊，他是个大人了，你不需要再操心他。”

罗宛叹气，“不管孩子多大，做母亲的，哪有不操心孩子的。”

她目光微闪，看了沈宇威一眼，“宇威，你觉得，先成家再立业好，还是先立业再成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