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鱼垛。
高全坐在码头的台阶上,用一顶草帽扇着风。x33
码头上人来人往,都很沉默,走过高全身边时人人都有意把目光转开,这与他刚来黄鱼垛时人人笑脸相迎截然不同。
高全是临安码头扛包出身,他自然知晓朝廷的漕船里也会帮官员夹带私货,那些在户部的账册里已经损耗了的粮食,很多时候依然在临安的码头上岸,入的不是常平仓,而是某个大的米粮行罢了。
临出临安前,张公公面授机宜,安心要将黄鱼垛的贼匪来个一锅端。
“只管放手去干,咱家不怕闹大咯,就怕一网下去捞上来的全是小鱼小虾,丢人!”
有张公公撑腰,高全才敢在昆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明刀明枪的想来一场硬仗!
可惜,他这只恶犬就是啃不动昆山这个南瓜!
高全见侯长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奇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请的大夫呢?”
“别提了!”侯长发一**坐在他脚边,“我跑遍了黄鱼垛和昆山,别说坐堂的大夫了,就连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都没见到一个,你猜他们去哪里了?”
“哪里?”
“全**去帮力夫和漕帮的人治伤去了!我让他们好歹匀一个出来,帮咱们的弟兄治伤。你猜那帮孙子怎么说?”侯长发呸了一声,“那帮孙子让咱等着,说是些皮外伤,死不了!”
高全立刻站起身:“走吧,回营里看看,要实在伤重,就是绑也要绑一个来!”
侯长发赶紧将他拉住:“大人莫急,营里的阮小六就是个铃医,虽说爱干些坑蒙拐骗的事儿,他这个铃医却是真的,治疗外伤不成问题。我已吩咐他去受伤的兄弟那里看着了,死不了!”
高全赞叹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大人说哪里话来,大人待我这般好,都是一个马勺里搅饭吃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反倒是大人你,这贼匪如何抓,大人可有眉目?”
高全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是我想岔了,昆山与临安不同,他们都是一体的,力夫与漕帮哪怕闹得再凶,都是他们内部的事,我们永远是外人!”
侯长发沉默了,他虽然机警,可毕竟他只是一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对于这些官府内部的牵扯与算计,他不懂,也想不出破局的办法。x33
“吴将军今日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天天美人陪着观舞听曲。我听说他早上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