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的陈演添也没闲着。
县衙大堂暂时改成了聚义厅,扰得高、雷二州不得安生的贼匪,除了去高县那一支,此时都聚在大堂里,眼巴巴地望着坐在正堂中间的大当家。
陈演添也在认真打量底下的众兄弟。
他们当中有跟随他在海上搏命多年的老兄弟,更多的是新近才加入队伍想博一条活路的普通百姓。
“这些日子苦了大家了,陈某有负众兄弟的信托,实在惭愧!”
“大当家切莫如此!我等跟随大当家吃香喝辣,自由来去,这辈子没白活!”
“大当家有什么话请直说,我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
众人齐声道:“大当家请直言,我等无有不从!”
陈演添一下子哽咽难言,七尺高的汉子生生红了眼眶!
“是我对不住众兄弟,没能给大伙儿挣出一条活路来!朝廷不愿招安我等,派来了剿匪的大军,昨晚邹彪兄弟和他带去的三千弟兄已经失陷在大青堡!”
“什么?二当家和三千弟兄都栽了?一个活口都没跑出来?”
“高、雷二州的孙子不是都吓得龟缩不出吗?哪里来的军队如此凶悍?”
“朝廷为何不招安我等?我等不过是想求一条活路而已!”
陈演添心中酸涩难当,军师说得对,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如果不能让朝廷深深忌惮就没有跟朝廷讲和的筹码!
可笑他一直迁延不决,总以为皇帝和朝廷会体谅他们的难处,知晓他们不过是想求条活路的苦命人,会安抚,会招安,会给他们一条活路走!
他一直将起义队伍控制在高、雷二州,从不打两州州城的主意,他在等待,希望能等到朝廷招安的旨意。
可惜这世上的事从来就不能遂人心意。他等了数月,依然没能等来朝廷招安的旨意,反倒是那些用笑脸迎接他们的百姓,从一开始的视他们为救星到如今畏他们如猛兽!原本软弱可欺的百姓一旦披上甲胄,有了爪牙,立刻百倍欺凌比他更为弱小的人!
等到大堂里的声音小一些,陈演添高声喊道:“大家伙儿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反,是我带头造的,罪过在我!如今朝廷既然不愿招安,陈某愿用项上人头替众兄弟挣一条活路!”
“我死,众兄弟活!”
蔡绣虎第一个叫起来:“大当家,不可!当日我等说好了的要同生共死,岂能让你独自殒命,我等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