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位置搭着凳沿坐下,汪澈笑道:“‘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欺我,什么也别说,先用饭,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说话!”
随翁赶紧起身给汪澈装了大半碗米饭,再给自己也装了一碗,两人相对无话,都低头快速地用餐。
寂然饭毕,汪澈用热茶漱口,摇铃让人收走了碗盏,两人移步到上房内的书房分宾主坐下,又重新上了热茶,汪澈这才好整以暇地问道:“清凉山究竟何事寻我?他是知道的,我出临安就为了躲清闲,旁的事我也插不上手。”
|随翁立刻起身长揖道:“东翁说了,旁的也不敢劳烦汪大人,只是这件事非汪大人不可,这才命老朽来此迎候汪大人。东翁的意思请汪大人辛苦一些,今日连夜赶回临安面圣。”
汪澈捻着颌下的短须沉吟道:“如今不是诸事底定了么?怎么,清凉台那边还不放心?”
随翁低眉垂首没有搭话,汪澈想了想说道:“我应下了。”
两人又计较了一番,随翁告辞离开,汪澈一行在驿站修整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一路狂奔,在入夜时赶回了临安城,向宫里递牌子请见。
王沐恩和小黄门的声音虽低,到底吵醒了皇帝,他略带困倦地问道:“大伴儿,何事?”
王沐恩不敢怠慢,赶紧一溜儿小跑,对帐内的皇帝说道:“汪澈汪大人回来了,他连夜请见,说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禀报,如今正等在宫外。”
赵构皱眉道:“让他去暖阁里等着,你服侍朕起身。”
汪澈的两鬓微微有些蓬松,官袍下摆上沾染了些许泥土,一看就是风尘仆仆来不及回府就直奔皇城来的。x33
“陛下,臣有负陛下所托,鄂州,鄂州情势危殆,恐为人所趁啊!”
赵构刚刚走进东暖阁,汪澈上前拉住他袖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赵构试着扯了几下都没将衣袖从汪澈手中扯出来,他只好拖着汪澈往御案走去。
“你莫哭,好生跟朕说说,鄂州究竟怎么了?这些岳飞的旧部还想翻天不成?”
汪澈放开赵构的袖子,举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那些老卒还好,这些年着实过得困苦了些,听到陛下和朝廷关心他们的疾苦,给钱给粮,一个个都感恩戴德,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连臣也跟着沾光,说是要给臣立生祠。臣狠狠地训斥了他们,这些都是陛下和朝廷对他们的恩典,臣哪敢居功?”
汪澈又举袖擦了一把脸,抹去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臊出来的汗水,继续哭唧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