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宴坐在车辕上等的无聊,不知从哪儿摸出根干草来放在嘴里叼着,心思早飞到了城中去。
正出神时,忽听小路方向传来阵脚步声。
以为是素娆回来了,急忙翻身跃起,“姑娘,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属下还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就忽觉不对,那从昏暗的树影中尽头走出来的,竟是一个男子。
待走近些,竹宴更是一愣。
“谢家主。”
他来不及多想,抱拳对着来人一礼,这人不是旁的,正是谢家当代家主谢秉清,不过此人称病避世,多年不外出走动,今夜会在这荒郊野岭相遇,属实令人惊讶。
“免礼吧。”
谢秉清走到马车附近,脚步顿止,这简单的几步路似乎让他身子难以维系,猛咳了两声,声音渐虚。
“你是言家的人?”
他问。
竹宴恭敬道:“是,卑职受世子命,供姑娘调遣。”
谢秉清上下审视他一番,语气意味莫名,“你家世子倒是真舍得。”m.bīQikμ.ИěΤ
王府一等护卫,从三品武职,竟派来保护一个姑娘,这件事换做以前,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看来消息不假。
“我家世子对素姑娘,惯来是掏心掏肺的。”
竹宴不明对方的用意,但念及眼前这位的身份和素娆的关系,忙不迭的替自家主子挣些好感。
谢秉清哪儿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眼底略过抹复杂的意味,沉默须臾,淡道:“转告那小子,信物谢家已交还,日后如何,非我所能掌控。”
“他既费心相求,就莫要辜负。”
竹宴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应道:“谢家主放心,卑职一定将话带到。”
谢秉清微微点头,再不理会他。
缓步朝着另一方向走去,不久后,骏马疾驰而出,披着霜白的月光下山去了。
“信物……费心所求……”
竹宴琢磨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砸拳兴奋道:“难道是定亲的信物,没想到啊,公子这神不知鬼不觉的,竟办了件大事!”
他激动难耐,恨不能现在就冲回府中去汇报此事。
不过回去也只会扑空。回京好几日了,宫中拘着人不肯放,忙的昏天黑地,连言氏的那些个主子也没见着公子的人影呢!
今晚是上巳夜,难得的好日子。
总不会还出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