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朝他见礼。
素娆警惕的望着他,语气冷静:“不知阁下乘夜而来,意欲何为?”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姑娘不必紧张。”
男子缓缓开口,嗓音冷若幽泉,唇齿磕绊间却有种别样的缠绵温柔,“在下言韫,奉旨南下,专为素大人而来,并无恶意。”
言韫……
素娆难得惊讶得挑了下眉峰。
言氏乃大雍世族之首,在这幅员辽阔的苍茫大地上有着足以匹敌皇室的份量与地位,是真正极盛显贵的名流望族。
民间有句话是这样形容的,“一门双爵位”,道尽言氏风光,后半句“竞献少年郎”,指的就是站在她眼前的这位!
镇国公府嫡长孙,渊政王独子,言韫!
据说他三岁成诗,五岁作赋,八岁沙盘演练完败战神将军耶律戎,十岁棋道破镜,以半子之差战胜国手姜涛,博得神童之名。
之后计败离疆,收复大羌,改良军马、推行新稻策,一纸《衢江水利治要》平江南连年洪涝之灾……
他以少年之身进东宫伴读,得陛下赐御前行走之特权,兼领大理寺卿职。
御前宠臣,风头无二。
其声名之盛,她长在浣花县这等偏僻之地也是如雷贯耳。
眼前这人气质清贵,风姿出尘,倒是配得上传闻中那烟霞色相的言家世子,可单凭这点,依旧令人无法安心。
“你说奉旨而来,圣旨呢?”
素娆看着他,轻声问道。
言韫早料到她性子警惕,必不会轻信与人,遂对着栖迟使了个眼色,栖迟会意的从胸前掏出个密封的匣子并着一块令牌递给了她。
“虽然这道旨意来得迟了些,但对于素大人而言,多少算个宽慰。”
素娆没有吱声,瞥了眼那通体沉黑的玄铁令牌,复杂的纹路间刻着枚‘言’字,有官府加印,真货无疑,她没有接,转而打开了那匣子,取出张明黄色的布帛来,粗略扫了眼。
“旧案有冤,官复原职……”
她视线凝在那短短几句话上,来回的,反复的咀嚼着那些字,体内的血液刹那灼热滚烫后,又坠入刻骨的凉,凉得她指尖都泛着寒气。
御笔朱批,皇帝加印。
一张布帛,重堪千斤。
恍惚间那些字开始变得扭曲,扭曲成线条,最终缓缓凝成一张张脸,熟悉的,不熟悉的,他们面目狰狞,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