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再次归于沉寂,阴冷黑暗的柴房里,又剩下了李木一个人。
如同下午刚被丢进来时一样,他被蒙上双眼,堵住口舌,塞了耳朵,沦陷到无边无际的阴冷黑暗中。然而,不一样的是,多了一身蚀骨的伤痛,耗尽了原有的一身体力,以及,那时刻身处刀山火海般的煎熬。
那帮听话的打手,还真是如小少爷吩咐,把他往死里堵。
眼上的黑布,被扯宽了许多,不止蒙住了双眼,还把鼻孔也一并蒙了进去。他只能透过黑布纹理间的狭小缝隙,努力地汲取着微薄的空气,别说运气疗伤了,光是维持生命都成了奢侈。
耳中不知被塞了什么东西,直压得耳膜生疼,肿胀难忍。他早已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耳边轰隆作响,光是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胸腔里压抑的心跳、急促微弱的呼吸声,就吵得他头皮发麻。
嘴里的布巾不知何时裹上了泥泞,带着令人作呕的肮脏与恶臭,被死命地往里塞,简直要捅到喉管里去,噎得他直想干呕。偏偏被辣椒水灼烧过的口舌又麻得无知无觉,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别说往外吐了,没咽下去噎死,已让他拼足了力气。
顾不上快被拧断的臂膀,顾不上快被割裂的双腿,更顾不上浑身的伤痛、耳边的轰鸣,他只得先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呼吸上去,只求能有命捱到卫大人回府,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臂膀与腿上传来的剧痛已渐渐消失,变得酸麻肿胀。李木暗暗叫苦,就算能活着捱到大人来救自己,这被损伤的四肢,还能否恢复如常?倘若真的无法恢复,那么,失去价值的他,是否还有命可活?
又不知过了多久,难耐的酸麻感也终于消失了,而整个四肢的感觉,却也跟着不见了踪影。紧接着,体内的温度似乎也追随着满头满脸的虚汗,散了个干净。
寒意蔓延开来,李木只觉得如坠冰窟。
身体尚有感知的地方,都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凉气,冷得他直想打寒颤,却是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仅存的一丝体力,都不得不用在越来越艰难的呼吸上。
随着每一次呼气,鼻孔处的黑布都会潮上几分,呼吸便也跟着愈发困难。他知道,再这么恶性循环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闷死。
他尽可能地放缓频次,小心地防着黑布彻底糊住鼻孔。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挣扎了一生一世,痛苦难熬。
又不知过了多久,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渐渐袭来。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小心,缺氧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