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不出去。
唐柔在尝试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眼前的空间在不断扭曲,无限向前延伸。
她以某具畸形尸体为参照物做标记,本以为一直往前开会像鬼打墙一样绕回来,可是一直没有,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路都像是崭新的。
唐柔并不相信这个所谓的地下世界有这么大,它只容纳三万人口,最多也就跟城市中某个商圈差不多大。ωωw.
直到墙壁上的砖瓦开始大量脱落,露出下面深红色像内脏一样的血肉,上面鼓动着一条又一条突出的血管,源源不断向前输送能量。
像某种生物的腹腔。
唐柔又一次让月释放丝线,中了毒,墙壁扭曲溃烂,许多地方坍缩。
这个巨大的生物看起来很痛苦,灯光频繁闪烁,唐柔猜测这也是这种生物痛苦的符号之一,因为每一次小月释放毒素,这些灯光就会变得极不稳定。
墙皮不断往下掉,翻涌出原本藏在里面的腥红血肉,像无法再伪装了一样,露出本来面貌。
可即便这个巨大的生物很痛苦,也仍旧不愿意放他们出去。
唐柔的车子仍在永无止境般继续向前开,仿佛这个异种生物以死亡为代价,也要困死他们。
那些名为z组织的研究员不可能不让她离开,他们还想跟她合作。
那唯一,不想让唐柔离开这里的。
只剩下云母。
唐柔静坐一会儿,忽然伸手,握住副驾驶上海兔子的手。
一触即分。
眼睛短暂地看到了几秒,可很快就消失。
少年回头怔怔地看着她,肩膀僵硬。
唐柔皱眉思索,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握住他的手指没松开。
海兔子胸膛又急又快起伏了几下,眼睫轻颤,像黏在蛛网上振翅欲飞的蝴蝶。
唐柔不得不提醒,“别看我,看前面。”
一向善于伪装的少年难以抑制地宣泄出心事,被她握住的手僵硬得像假手,睫毛不停颤抖,强迫自己的视线移开。
只有不松手,唐柔就能持续借用海兔子的眼睛,看见前面。
这种能够通过他人的视线看到世界的能力正在衰退,但与此同时,她自己的视线在慢慢恢复。
哗啦一声,后排的水母沉到了水桶底部。
银白色的发丝向上飘起,像一朵盛开的海葵。
连不开心都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