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王夫人提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张看起来很美好的蓝图而已,在没有本事将之变成现实的情况下,它越是美得精心,就越是惑人心神沉迷其间,也难以去寻找真正的能解决现实问题的破局之法……如此沉醉着沉醉着,再面临现实的时候,也就是被对手打上们来,不得不面对失败还无力无法再挽回的时候了。
至少就贾政的能力看,是不会再出现破局之道了。
可惜贾政并没有看透这杯美酒里沉淀有毒素的眼光,只是沉溺在了它的表现出来的美好中……就像是一条肥硕又愚蠢的草鱼,只需些许鱼饵的诱惑就仅剩下咬钩的本能了。
但,也不得不说,便作为那个钓鱼的人,王夫人这时候也不怎么开心就是了:更多的是茫然,是一种并不知自己这时候是不是该哀叹自己这辈子竟然就磋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的茫然。
也无所谓了,左右她这辈子已经结束了,且她孩子的人生也在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唯余下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和了解,足以让她将这个男人的全家都送进地狱里去!
就对着贾政再做出一副诺诺的模样来:“老爷?”
只,此时她面上的神情有多怯懦,内心的狠与恨就有多汹涌:仅描绘出一个锦绣花园以诱惑贾珍?不够!她还要乘热打铁将贾政彻底的关进其中才是
便是做不到彻底,也要想法子留下贾政去过的证据,省得日后这乌龟又将头缩回去,装出一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骗人。
……哦,还有贾母。
王夫人深知那老太不会如贾政这样一骗一个准儿,因此也要想办法在贾政将这事儿告知贾母前就打消掉贾政和贾母通气的可能……便不能阻止一世,至少也要拖住一时吧?
心中想得越多,面上就越是一副纯良的模样:“老爷,您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我说得不对?”
不不不,对对对,还是太对了。
但也**如王夫人是一个心口不和的人一般,贾政也是很能做面上的功夫的,就轻咳一声:“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王夫人:“……”
若非确定贾政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拿乔,她也真想听听就这人的木头脑袋能计较出个什么长短来?
而那贾政也果不负王夫人的认知,便是捏着胡须摆出了一副计议的架势来,那肚子和脑子里也终究是空的,支吾了好一阵,最终不过支吾出了一声:“大丈夫处世当为苍生立命,如何就……就眼界如此狭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