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甄应嘉却是明确得异常有底气:要知道贾珠的病真实且不说具体如何,只说关于这病的流言可谓是已然满城风雨了。
有道是三人成虎,而要用三十人三百人来给林海泼些污水黑泥……可完全不是问题。
更何况还有金家夫妻这两个活生生的证人加受害者呢!
……就十分之言之凿凿了。
也就恰好凿在了贾政的心上。
其实比之关心自己儿子,甄应嘉的话更多的是迎合了贾政本就是想着要把林海从神坛上的迫切需求:他是真的想要把林海拉下来想了许久了,只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时先有金家夫妻,再有甄家的当家人,一人一语可谓是将林海拍进泥地里了:再是有本事的人,这要是从根子上歪了,那人也就彻底坏了。
比如虽是比贾政能干,但居然谋害自家外甥的林海。
于是此时贾政的心里居然诡异的产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便是尚且病在床榻之间的儿子……对他而言似乎都有些不太重要了。
看甄应嘉就更加是越看越亲切了,连对方提出的代为申冤的请求,也都一口应承了下来连,半点迟疑或者婉转一类用来讨教还价的姿态……
都不做了。
直爽到叫甄应嘉自己看着贾政都是将信将疑,心中转了好几息的功夫……还由此而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呢:不然哪里有这般心想事成的美事儿?
……
可贾政虽说是一口答应了甄应嘉的请求,却也并非全是因为甄应嘉投了他的心意。
或者说甄应嘉踩林海的言辞只是加速了贾政一口答应中的一口,那答应两个字贾政还是思虑考量过的还不仅仅是眼下的考量,而是思虑已久!
就像是甄应嘉需要一个链接金陵和京城的桥梁一样,贾政也需要一个通往上方的阶梯,他已经在主事这个位置上呆的太久了,久到光是的这个位子对他而言就像是在煎熬。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兴许是上司眼瞎吧,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而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那么一个瞎了眼的上司,也完全的将他的青云路也盖了个彻底。
这条路……走不通了。
贾政在失望复失望了数年十数年都要近乎于绝望之后,不得不承认了这点。
他需要另辟蹊径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贾政怎么说也是国公后人,难道还真能叫一个侥幸过了科举的穷书生把自己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