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僧能做到的只是渡人渡己，帮人帮己。而释迦摩尼佛则有大慈悲，为众生无私奉献，毫无怨言。”

“贫僧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小施主们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大慈悲，但并非是让小施主们成为这种大慈悲。”乘玉双手合十，认真的说。

“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其相，因众生生佛相，心而有佛相。小僧希望诸位施主内心清明，以小僧的力量，只能为小施主们带来一顿斋饭，却帮不了诸位施主往后的顿顿斋饭。”

“只要内心清和，就能见到自己。佛是觉悟了的人，人是未悟的佛。每一个人都是佛，都具有佛性。小僧希望在小僧离去之后，诸位施主依然可以心存善念。”

“善念？我们有善念吗？”这些孩子们有些疑惑，从来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些。

他们只会说自己是可怜虫，是讨人厌的孩子，用高高在上的或者是悲悯的眼光看着他们，给他们一些食物或者衣服就走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些人来的越来越少，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现在，能吃饱饭都是奢望。

“小施主愿意护佑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是大善。小施主让这道观成了家，没有彻底荒废，也是善。小施主给了小僧一床被褥，这也是善。”乘玉拍了拍这床被子笑道。

“小僧承了施主的善意，自然要有所回报。”说着，乘玉拿出了那个糖人，傍晚天气还不算太热，这糖人还没化，只是变得稍微软了一些。

“小僧囊中羞涩，只有这一个糖人，若是诸位施主不介意，便与小僧分食吧。”

见大孩子同意了之后，一群人一拥而上，小心翼翼的把那四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的糖人掰成了碎块，一人嘴里含了一小片。

小孩子笑着，叽叽喳喳的缩进了或用破布或用稻草，或用棉絮弄成的被窝，也没听大孩子让他们喝点水漱漱口的话。

今天晚上如果有梦，一定是甜的。

第二天一大早，乘玉醒来的时候，这些孩子都还睡着。不过也是，对他们来说，这里的生活无非就是吃，去找吃的，还有睡。这就是他们小小的世界。

乘玉没有叫醒他们，自己独自一人拿着破旧的蒲垫，洗脸漱口之后就开始诵经。

在这个时代，牙刷还没有出现，但却已经有了相似的事物。以往在静安寺，乘玉都是把杨柳枝用嘴将一端咬软，露出纤维后，蘸上药或盐擦拭牙齿，现在没有盐，也没有药，只能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