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长夜漫漫里万念俱灰过的人,才知晓日光的弥足珍贵。
东方寒似懂非懂,若有所思,沉吟着把蓝连枝推到了演武列阵之地。
沈宁蹙紧了眉头。
永安伤势极重,应当好生休养才是。
蓝连枝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自轮椅之上回头过来,朝她浅浅一笑。
风雪之中,一张脸,更显得苍白。
就像是身患绝症的人,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公主为何不留在凤栖宫?”沈宁问道:“鹿台寒气重,公主身受重伤,若不好好调养,焉能安好?”
“宫武宴难得一见,若不来,我会后悔。”蓝连枝笑着说。
沈宁的心脏,却是猛地颤动。HTtρs://Μ.Ъīqiκυ.ΠEt
她眸光微闪,默然时凝视着蓝连枝。
永安言下之意,仿佛已经知晓沈宁接下来将会做什么,特地而来般。
“刀锋剑气太重,公主小心为好。”
沈宁说至此处,忽而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便道:“有王爷在,叶某便不担心了。”
东方寒为蓝连枝整理了下盖在身上的厚重绒毯,在人前故作宽慰道:“永安,莫怕,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此话一出,东方寒便发现蓝连枝和沈宁的神情俱是一僵。
他并不知晓蓝连枝不能再生育的事,原是想安慰下蓝连枝,再在人前佯装出恩爱之意,做实了两人的感情,哪知说出口的话,刚好就是扎入蓝连枝咽喉的一根鱼刺。m.bīQikμ.ИěΤ
东方寒怔了片刻,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便酝酿着措辞想要挽救。
蓝连枝垂眸一笑,回:“好。”
东方寒唇角勾了起来。
沈宁望着蓝连枝的侧眸,神情恍惚。
一刹那,好似回到了同年的秋日,她初见蓝连枝时,提着一杆红缨枪跟在顾景南的身旁,明明是战败国的公主,却因所谓的情爱,如打了胜仗般,眉目青涩而桀骜,眸光浓烈且张扬,似对余生有着十分的自信和美好的憧憬。
分明是同一张脸。
半年不到的时间。
蓝连枝却好似被压垮了脊梁般,是病态,也是愁态。
那时——
沈宁不会想到,这样的女子,会与她并肩作战。
她在心内,无声地长叹了口气。
……
接下来的宫武宴,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