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建州女真单靠辽东镇一镇是不行的,需要东江镇和蓟镇援军的支持,而要协调东江镇和蓟镇援军,就不是赵率教这个武人能做到的。
毛文龙本来就和赵率教关系很冷淡,而尤世禄和赵率教也没什么交情,单单是一句顾大局可很难让这些武人倾力相助。
何况这仗一旦打起来,都涉及到各自部队的生死存亡,谁当先锋,谁作中军,谁为后部,这都相当讲究,涉及到胜负利益和伤亡损失,谁能作这个主?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唯有文臣为帅才能作此拍板,才能平衡各方关系,也才能让他们俯首听令。
熊廷弼这一病倒,就失去了平衡左右整个战局的支柱,这一仗还没打,就输了一半。
“现在情况如何?你细细道来,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还有现状,你都给我说个明白!”张怀昌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只是粗略地看了看递交上来的几封信函,他的心脏都抽紧了。
每一个都是糟糕无比的消息,而且最让他触目惊心和胆寒的是又出现了大规模的反水倒戈和内应呼应,直接导致了诸多关隘的势如破竹,或者就是里应外合。
这不用猜,都知道又是李永芳的手段。
信使当然能够理解尚书大人的暴怒,但此时再是多么糟糕的局面,他也不敢隐瞒,事实上他一路奔行而来,从辽东到京师城,换马不换人,就是要来向兵部禀报清楚,现在辽东局面有多么险恶,请求朝廷立即予以增援。
“大人,卑职从沈阳过来已经有十日了,这期间究竟还有什么变故卑职并无所知,只能将离开之前总兵大人交待的一些情况报告,……”
张怀昌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和紧张,平抑自己内心的愤恨。
自己好歹也是大风大浪里颠簸过来的,不是没见过这些场面,但这些破事儿来得委实太不是时候了。
只是好不容易给内阁诸公带来一些好消息,现在诸公还等着研究军务,期望着能尽早解决河北事务,再来应对北疆战事呢,现在可好,蒙古人这边还只是有异动,辽东就已经出事了。
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期间内阁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但张怀昌没有理睬。
“这么说,从已知和觉察到的反叛军将,至少有七人了,嗯,还都是守备以上的,赵率教带的好兵啊,李成梁这厮!”
张怀昌已经有些失态了。
这要算起来,也不能完全是赵率教的错,他才当两年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