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顺天府尹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地方,他在永平府那边搞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那边不过是一群乡巴佬,顶多也就是在都察院那边吆喝几声,可在这京师城里能这么干么?”
卢兆龄冷笑了一声,“听说冯大人去了一趟通州,那通州通衢之地,万仓云集,他若是真的要干政绩,从京仓出手啊,怎么没见在京仓问题上有动作,却赶着要动西山窑?又或者是冯大人准备亲自来整饬一番,让大家都认识一下这顺天府是谁在当家?”
梅之烨心里也是一个激灵,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那冯家现在极为豪奢,除了其父在辽东当总督外,这冯紫英看样子也是一把捞银子的好手,他就听闻过这永平府京营被俘将士赎人,基本上就被和冯紫英有瓜葛的包圆了,那也就罢了,毕竟冯紫英在永平府一战中是立下了大功。
可现在冯紫英又要把手伸向西山窑,难道真的只是出于一腔热血和正义?梅之烨个根本不信。
见梅之烨脸色略微有些变化,卢兆龄心中也踏实许多,只要说动了梅之烨,那后续许多事情就要好办许多了。
“梅大人,咱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冯大人既然是来咱们顺天府做官,总得要提下边一帮兄弟们都想一想,他也还应当考虑许多事情做了之后,如果是虎头蛇尾,草草收场,那又有何意义?难道他一句话,西山窑就能全部关闭再也不生产了?那今冬京师城何以为继?”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梅之烨都有些不好回答。
“京师城中达官贵人也好,寻常百姓也好,哪天不烧石炭为生?冯大人一来就把目标对准西山窑,目的何在,是究竟替他脸上增光添彩,还是别有想法,咱们不好评判,但是可以肯定一点是,西山窑不会就此消失,既是如此,那这些窑口还是会在一些人手里,这样随意的操弄,又有何意义?”
梅之烨此时的心境意境慢慢平静下来,目注对方:“兆龄,你和我说这么多,意欲何为?”
“我说再多,大人也不会因为我一番话就改变心意。”卢兆龄笑了笑,“其实我就想说一句,大人只管冷眼旁观,等到您自己觉得合适,觉得有机会的时候进一进言就足够了,或支持,或反对,或劝谏,一任大人所想便是,怎么对大人有利,大人便去做,如何?”
梅之烨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有些悸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有足够的底气来抗衡冯紫英的方略,认定冯紫英如果要对西山窑出手的话,不会取得任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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