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自然想不到永隆帝甚至存了这份心思了,不过这也很正常。
对于永隆帝来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恐怕要拼还真的拼不过老大,甚至父皇,起码到现在看来父皇都还十分康健,虽然年龄太大让他很少出来了,一直在仁寿宫中隐居,但是永隆帝却很清楚,父皇并未真正全部隐退,起码龙禁尉的都指挥使顾城仍然在为其效命。
如果单单只是父皇或者老大中某一个人,永隆帝都不认为会对自己的皇位传承产生什么威胁,但是如果说在自己逝去时父皇和义忠亲王都还健在,那么这就危险了。
他不认为自己这几个儿子能够斗得过父皇和老大的联手,而朝中阁臣也好,尚书侍郎们也好,或许延续惯性会支持自己的某一个儿子登基,但是在父皇和老大联手逼宫时,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么?永隆帝很怀疑。
毕竟对他们俩说,无论是老大还是自己的儿子,都是一样姓张,就如同前明朱祁镇和朱祁钰一样,换来换去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正卷入其中对前明有挽天倾之功的大功臣于谦却落得个身首异处,而那些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文臣武将,又有几个真正受到了牵连,这等情形下,又有几个愿意真正卷入这种皇室自身的争夺战中来?
对于冯紫英来说,他现在的精力还是放在即将到来的婚事上。
在吏部这边也告了假,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待着成亲了。
十二月对冯家来说是双喜临门,先是沈宜修产女,然后是二房娶妻,虽然主角只有一个,但是这毕竟代表着两房。
看着相公爱不释手的捧着女儿,沈宜修心中最后那的一丝不安也终于消失,看来相公是真的喜欢女儿,而非刻意讨好自己,这几日里几乎是有时间就从奶娘那里接过孩子捧着在家里转悠,嘴里还念叨不停。
“相公,还有几**就要娶薛家妹妹了,你不该好好琢磨一下婚事的详细么?”沈宜修靠在床榻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秋香色的金钱蟒大条褥铺满整个炕,炕榻下是枣红洋羈,松软绵实的靠枕垫在背后,地龙烧得暖意融融,格外舒服。
“那还需要什么琢磨?”冯紫英瞥了一眼沈宜修,摇摇头:“那都是各种规矩早就定好的,和当初娶你不一样?按部就班而已,要说忙乱一些也是宝妹妹她们那边儿,可我也不能去帮忙不是?我都让香菱提前过去了帮吗了,这两日薛家就要从荣国府搬出去,住进她们自家的宅子,不过若是宝妹妹嫁过来的话,不知道薛姨妈还会不会重新搬回荣国府那边去了,不过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