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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崖。
站在半山腰的露台上,辛言缺俯瞰着下边清晨雾气中的云州城。
陛下就在云州呢,关于陈微微的事,该不该现在就去告诉陛下?
在冬泊的事了结之前,陛下不会返回歌陵,到陛下回歌陵之后,他大概也要回去了。
所以,一想到这些,辛言缺的心情还有些复杂。
等到陛下让他回歌陵的时候,他必须要彻彻底底忘掉原来的自己。
那个玩世不恭的辛言缺,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陛下也说过,会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成长,让他学习,也让他再放纵几年。
一开始,辛言缺每每想到这些就会觉得难受,觉得压力太大,觉得心情都郁闷,而更多的则是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好皇帝,但他知道自己就算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好过陛下。
所以,这天下间最任性的那个,其实是陛下。
本可做普天之下第一圣君,甚至可以做千百年来第一圣君。
但陛下觉得不好玩了,没意思了,那就干脆直接的不玩了。
陛下甚至已经规划出自己在什么时候归隐,规划出那个时候的辛言缺会是个什么模样。
陛下对他说,治国你不如朕,修行朕不如你。
但治国这事,朕已经帮你治了七七八八,你只要不做个史上第一昏君,那大玉也不会被你糟蹋了,只能变得更强。
陛下还对他说,说到修行这事,你不止要做皇帝,还要多生几个儿子,将来啊......给谢家皇族留的子孙后代,最起码不至于一直都害怕因为打不了架而被人威胁。
陛下还说,你行,所以你生下的孩子也一定行,如果不行,那归根结底还是你不行。
辛言缺当时问天子,那如果真不行,你会不会后悔。
天子说,我都把皇位让给你了,不行也是你的事,我后悔什么。
“观主大人。”
就在辛言缺想着这些的时候,艾悠悠走上露台。
“怎么了?”
辛言缺问。
艾悠悠道:“陛下刚才派人来问关于陈微微的事,我如实回复了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