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对平天舟很失望,可能想要解脱,但、但是,但是您还有我这个徒弟啊……我虽然不是您的孩子,您也把我爹给——但我也想通了,您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我还是会好好赡养您的。
您做决定前也应该跟我商量商量……”
“傻小子。”
金大福没好气地低骂一声,恨不得一脚给这喜欢多嘴的残腿给跺烂,
“你还看不出来么?就算你寄宿的傀儡上天品精铁作为外甲,但那傀儡整个身子都给炸没了,你何德何能恰好还能保住一条残腿?”
“我——”
刘子昂一时语塞。
是啊。
为什么偌大的山夔都因平天舟的兵解,而被轰的四分五裂。
却偏偏能留下一条残缺的长腿,供自己寄宿。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的幸运,是他人替他承担的必然。
刘子昂恍然看向那越发稀薄的轮廓。
刘和也终于用那仅剩的意识,看清了眼前那条堪堪爬起的残腿。
“子昂……”
“师父、我、我——”
一瞬间,刘子昂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说。
但他最终却憋在了心里。
因为刘和没有了再与他像过去般聊天的时间。ъΙQǐkU.йEτ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无法再做一个话多的诉说者。
他只想静静地去听刘和的每一句话。
不论是不满自己不爱听话也好、嘲笑自己总是做梦也罢,哪怕斥责自己常年在外也无所谓。
因为往后,或许再也听不到师父的声音。
“师父……我在听。”
“子昂啊……有时候为师也在想,我们平天舟的修士,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从前我觉得,老祖创下的这条路,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老祖的传承,让我们公输家世世代代钻研奇械之道,使我们获得了财富,获得了力量,却注定没办法像寻常修士一样坐拥漫长的人生。
于是财富从前辈的手中流入了后辈,力量也只能成为世家立足的依仗。
而我们公输家的每一个个体,都好似成了它、这座平天舟立足的齿轮,抛却了自我,成了维系整个家族的、可以被随意替换的零件。
可倘若我们生下来便该是为了这个集体而存在,那我们作为这其中之一的齿轮,又为什么会这么迫切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