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时间好似就此停滞。
在炙热的烈焰上,在穹顶的云层下,在灵剑的哀求前,江河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初至青玄观时,因为初出茅庐而迫不得已的胆战心惊。
他想到了自己来到鲤国之后,因为怀念留连而难以忘怀的亲朋好友。
他想到了自己踏进这个世界,因为实力弱小才费尽心思的处心积虑……
江河以为,只有这些便已然能够成为判断的依据。
可他很快便发现他错了。
他想到了这些,也认可了这些——
这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一直经历的,遗忘不掉。
可他真的只经历了这些吗?
他明明遇到了很多人的——
他明明遇到了那个哪怕是死,都要凭着执念拖着尸身告诉自己快逃的傻师弟。
遇到了总爱喊自己江哥哥,险些因浊仙而失去父亲的安家小姑娘。
遇到了受尽折辱却忍气吞声,无论如何也要把救命恩人的家书带回家的王胡来。
遇到了一心想守护在乎之人的鱼幺幺。
遇到了呕心沥血、为国为民的鱼玄机。
遇到了至今还在动用心火的薛正阳。
遇到了顾青山……
他明明已经遇到了那么多人。
那些他在乎的,在乎他的,早已因为这个狭小却富饶的小国,而彼此产生了联系。
他们明明都是那么在乎这片土地。
而在乎着他们的自己,又真的能够将它就此割舍么?
“真的能够么?”
江河扪心自问。
脚下的污浊却要临近风眼的边际,它们狰狞的触须开始胡乱摇摆,似是在为即将脱困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耳边仍是薛正阳的呼喊,江河没料到至今他还能以嘶哑的喉咙如此中气十足的呼唤自己。
鱼剑恳求道:
“江河,拜托你。”
江河自嘲似的笑了。
那抹笑容不易察觉,却仿佛彻底打开了他自我封闭的心匣。
他忽而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剑光直冲头顶的云霄。
穿过层层浓密的云雾,豁然开朗之际,竟是已经飞过了祥云。
彩云之上,仍有夕阳弥散烟霞。
映衬鱼肠剑身,更有流光满盈。
可只是忽然一瞬,他脚下的那口飞剑就被突兀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