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堂看着手中的名册,只觉得这小小的册子,便宛如阎王索命的生死簿。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名册,我们无需交给薛师叔他们么……毕竟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国师。”
他有些抵触这么做。
他虽看不上凡人,可也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最主要的是,苏师妹好像很不愿意如此。
只是‘有可能被扭曲’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虚无缥缈。
他手上的两本册子十分扎实,绝对不止千百人之数,他根本无法预料这其中究竟要出现多少无辜的亡魂,本能地不愿担负这厚重的因果。
但洛瑶只是重复了一遍上一句话:
“拿来。”
宋春堂紧紧咬牙,仍是试探地问道:
“师叔,我们不如等薛师叔他们来了再做决定……他们肯定就在后头……”
“定。”
洛瑶看出了宋春堂的心思,轻而易举地限制了宋春堂的行动,随后只翻阅起了名册,似乎是要记忆其中的住址。筆趣庫
过程中,她又向着屋内挥了挥手:
“散。”
那浓重血腥之间,掺杂着的些许药香忽而不见。
苏唯依心有不忍,强行压抑翻腾抽搐的胃部,想要说动洛瑶回心转意:
“师叔,他们有的人也都是被逼无奈的。如果不听话,就会变成像我们见到的那个躺在床上一睡不起的男人一样……”
“没用的。”
正待苏唯依试图说服洛瑶改变念头的时候,院落大门之外,忽地传来薛正阳的声音,
“你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浊仙的控制可能会出现在任何角落,哪怕会有少数的无辜者牺牲,也能避免更大的祸患。”
在‘大义’之上,不会有人比洛瑶的出发点,要更为正统。
他无声打量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百姓,指尖不自觉的向内扣紧,看向洛瑶的目光显得尤为复杂。
只是站在门口,听着苏唯依的坚持,看着这一地切割平整尸体,他便已经能猜测出事情的经过。
可了解,并不代表默认。
薛正阳不念旧情,亦是毫不避讳:
“师妹,我并不否认你之观念的合理性。
但你现在身处鲤国,此等关乎鲤国百姓安危的事情,是否至少也该遵从我们鲤国的意愿,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