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冷静下来了。
他的面貌不再狰狞,语气也不再暴怒,只缓缓道:
“那群下山的弟子,是你的手笔?”
“下山的弟子?”江河摇了摇头,艰难道,“弟子不愿与他人交际,如何说服他们下山……最近道观里有太多人‘还俗’,也许,他们本身就发现了端倪……”
青玄子皱了皱眉头。
果真是因为自己太过迫切了,才在功成前遭人怀疑,出了这么多事端么。
他又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眼,随即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过失,便等我将那群崽子抓回来,再好好说道。”
江河暗自松了口气。
与他所料无误,追捕顾青山对青玄子而言,远比惩戒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重要。
如今审问自己已经耽搁了时间,他势必不能再久留于此。
青玄子冷哼一声,身形一顿,便冲入到那漆黑的雨夜里。
江河只能听到一阵狂乱的风声呼啸而过,却再也寻不到青玄子的踪迹。
他连忙平复起自己的气息。
饶是顾青山等人离开道观已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他们毕竟是凡人脚力,以青玄子的速度,想要追上他们兴许不会用上多长时间。
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充裕。
短暂的调息后,江河不敢久留,甚至不曾处理左半边脸上的疮口,便匆匆走入雨夜。
“嘶——”
才踏出偏殿,冰冷的雨水便落在他的左脸,洗涤起他污秽的伤口。
但这也带给他莫大的疼痛。
不过,这份疼痛也是他此时所必须的。m.bīQikμ.ИěΤ
他需要剧烈的疼痛,来保证自己意识的清明,让他能够冷静的思考问题。
阴雨的夜晚不存在明月,江河找不到一处光源来让自己分辨眼前的事物。
他只得将灵气专注于双瞳之上,看清这道观中时时弥散的灵气,来分担他视线上的压力。
“周围是阴雨的水气、寒气,还有大殿土墙的土气……后山还是那诡异的黑气,视野范围内已经感受不到那老比登的灵气了……”
江河沿着灵气的轮廓,凭借他多日以来游走在青玄观上的记忆,边移动边寻找着那用以‘监控’的铜钟。
“那抹浓郁的白色……”
他已行至道观正中,却见一团浓郁的白色混杂些许青色,形成一座巨钟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