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视起青玄子那意味不明的双眸,斟酌了措辞,而后不再犹豫,只坚定道:
“回禀师父,二师弟所言——属实。”
属实!
原本一直担心江河狡辩,还在心里思索待会儿如何揭穿江河的孙二才,大跌眼镜。
属、属实!?
孙二才明白,自己的话虽半真半假,但有着太多添油加醋的成分在了。
倘若江河真的巧舌如簧,辩过了自己,自己也免不得落下个‘欺师’之罪——今早之时,自己已经在口舌上落了下风。
严重点,甚至有可能就此被赶下山去。
但这江河竟然在师父的眼前,将这半真半假的控诉,给尽数接下了!?
怎么会这样?
孙二才有些怀疑人生。
更是在怀疑一直以来,自己对江河的种种印象。
说起来,江河好像对大师兄之位向来不热切?
早课之前,自己还吐露过对大师兄之位的势在必得,可江河非但不在意,反而还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他又回想起今日清早之时,江河的那句‘就凭你对大师兄之位如此热忱,此位非你莫属’。
原来当时的他并非在讽刺我,而是真心实意想让我坐上这青玄观的大师兄?
我原来,一直错怪师兄了?
孙二才觉得,自己窥得了真相。
他其实也同样觉得我孙二才值得大师兄之位,不愿与我同门相争吗?
只不过因为意外跌境,怕被师父赶下山还俗去,这才在夜里拼了命的也要修行。
可我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说要把他跌境之事揭发给师父,赶他下山,他无可奈何之下才要与我殊死一搏……
还原了整个事情经过的孙二才,忽然觉得自己有些**。m.bīQikμ.ИěΤ
江河只是想在道观修行而已,他有什么错!
他跌境后,大师兄之位自己势在必得,可自己不但没有发散‘大师兄’关爱同门的精神,反而还要揭发他,致他于死地,怪不得他要奋起反抗。
而今,哪怕知晓自己的控诉添油加醋,为了维护自己在师父面前的形象,这江河反而还将罪责通通咽下。
他真的……
孙二才感觉自己的眼角都湿润,眼眶都浑浊了。
他江河这般风度,分明比自己还要当得起一声“大师兄”啊!
我竟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