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米莉安的直白有时候怪让人难为情的。
米莉安继续说了下去:“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也不会特别在意那些细节——要知道,我最先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跟汤姆的关系,你跟妈妈汇合,你找回了家,你跟艾弗里家的关系;而你知道了我曾经傻乎乎单恋阿尔又对你发脾气,我们还为此吵了一架。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跟杰特在一起,又如何慢慢真心喜欢上他,以及后来真的在一起。
但最近两年我很担心你。你好像在为了以后的规划做研究,可又神神秘秘的。我或许帮不上忙,但如果你感到有很大的压力,至少能跟我谈谈。我记得以前你很烦恼‘T’的时候,还主动跟我倾诉来着。
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你没有不信任我。”说到这里,米莉安吞咽了一下喉咙,有些紧张地看向她。
帕萨莉张了张嘴,回望朋友,感动不已,接着再度感到万分愧疚。其实,她没有资格因为米莉安有了杰特、与之发生亲密关系就轻易认为她们之间拉开了距离——汤姆说得对,她真的很傲慢。至少米莉安坦白了很多事——不论是未来的职业选择,阿尔法德的事,还是杰特的事,都愿意告诉她细节。而她呢?却对很多要紧的事情守口如瓶。比如,对方不知道她放任汤姆弄傻了里德尔一家又把这事栽赃给冈特家的人,不知道她和汤姆失手杀了人并且正密谋突破一个纯血家族的守护魔法想要劫走其家庭成员,不知道她对汤姆那恼人且有时无法自控的情绪。
她没有给米莉安选择的余地,没让对方在知情的情况下自主决定是否继续跟她成为朋友,而是选择隐瞒,以此维持——或者说继续诈骗友谊。
而且,她很多次在严重的事发生后,她潜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只为逃避那种类似被剥光了衣服、遭受铁链抽打脊背时的沉重、疼痛和羞愧。
然而,此时一种隐秘的舒心和放松像皮球泄气一样嘶嘶地渗透到了胸腔。长久以来这些事压在心头,现在被米莉安挑明,她忽然一下子就察觉到自己有多么疲惫,多么想把所有的事都一吐了之。
要是有个人能分担这些多好呀?
可妈妈是那么脆弱——没有一丁点自保能力;汤姆的未来也那么岌岌可危——许多成就都建立在必要但让人无法接受的不择手段上。她不能——更没有资格拿他们冒险,哪怕知道米莉安嘴很紧也一样——谁知道某天会不会有可怕的“万一”和“意外”呢?比如未来某一天,米莉安中了夺魂咒,或是被人下了吐真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