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兰亭对裴家失望，自从柳瑾死后，裴骧就没了方向，出了几次昏招，后面总算稳住阵脚，却因裴策之死，与万安公府结仇。

新帝勉力支撑，不愿与慕燚脱钩。他倒好，私底下做手脚，断了万安公府的军饷粮草，国事家事如此不分，现在海城起兵，看他拿什么来应对。

接班人裴辙更是草包一个。柳家在盛京的家主柳熙云，也是差不多的货色。

其实景愈一走，曹兰亭没有对手，就没了兴味。

他知道天下会乱，这趟出来，他一半是陪王秆，另外也想着，等王衍的事情解决，在北方四处转转。海城、陇城、云城、甚至北方草原匈奴的地盘，他都想去看。

没想到。

申屠敬抢先出手了。

都说乱世出豪杰，曹兰亭感觉机会来了，但他还没有想好着力点。是回去盛京，继续经营裴家？还是留在颖川，与王秆为伍？

费思量啊。

这顿酒一直喝到天明，凌晨时分，有护卫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冷天满头大汗，见着王秆首先就是跪下。

“咚咚咚”连续磕了好几个头，方才抬头，不知道是伤心难过，还是被吓的。又“呜呜”地哭了几声，才丧着面孔说话，“家主……家主他死了。”

王秆喝多了酒，原本已经阖上眼睛，与周公拉上了手。

陡然惊醒，耳朵里嗡嗡的听不太清楚。

但他看到曹兰亭的表情，初时瞪大眼睛，好像受到惊吓，然后皱起眉，半仰了头作沉思状。最后……

王秆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曹兰亭的眸底的情绪，似乎是释然？

……

王衍死了。

闭着眼，仰面躺在床上，面孔稍稍有些浮肿。如果不是知道他死了，会以为他其实是睡着了。

“谁动的他？”

王秆的眼底带着宿醉之后的血丝，面色阴沉，目光很是凶狠。

管家吓得“噗通”跪下，手指点着瘫软在地的美女，“是……是她。”Ｍ.

王秆不认识她，喉咙很紧，“哪来的？”

管家颤着手指，“她就是花楼坊的艺妓翠柳，去年服侍过家主，很得家主的宠爱。这回家主过来，心情郁卒，未有找过她。昨晚家主心情不错……”

他话没说完，翠柳突然嚎啕起来，“不是我干的，昨晚睡着的时候，家主还是好好的。”

曹兰亭比较冷静，淡声吩咐，“把她拖出去，晚点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