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淡定地掠她一眼，“在慕燚眼里，你必然样样不如她。”

柳琰轻轻咬唇，沉吟片刻，她抬起头，半笑不笑地问，“在你眼里呢?我也是样样不如她吗？”

裴策眯起眼，颇认真地打量她一番，“你美则美矣，但是不够生动有趣，不过我对吕梓颜无感，在我眼里，你自然有超过她的地方。”

“比如？”

“比如你的家世，你父亲虽然没了，但是你有一个厉害的堂弟，柳家有他撑场子，还能红火几十年。”

裴策说的是大实话，柳琰听得却不满意，目光稍有放空，幽幽地说，“小地方出来的女人，粗野鄙俗，在你们男人眼里，却成了生动有趣，也不怕有看厌的一日。”

“看厌就换一个。”裴策不以为然地答。

柳琰皱一皱眉，眼皮垂下，没有说话。

“怎么？听得不舒服？”裴策看她一眼，轻轻地笑一笑，“你是高门大户的小姐，男人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也算是看得多了，不至于想不通吧。”Ｍ.

柳琰抬起头，面色冷淡，“想得通，所以我才找您打听，裴家对裴柳两家的联姻是什么打算？”

裴策挑起眉，“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如果你嫡兄能看清形势，稳住阵脚，裴柳两家同进共退，婚约依然有效。”

柳琰听懂他的意思，手指揉一揉眉心，慢吞吞地说，“柳家的家主是嫡兄，盛京城由他继任。堂兄识时务去了陇城，虽然得罪了端亲王。但是柳家内部来讲，却是少了一场内斗。”

裴策微笑，“你父亲刚刚去世，婚约就算有效，至少一年后才能操办婚娶之事。”

柳琰稍稍窘迫了一下，停顿片刻，她又问，“一年后裴家反悔的话该怎么办？”

裴策笑了，身体往后靠一靠，意味深长地答，“一年后的事情，谁又答得上来。万一你嫡兄作死，把柳家带进了死路，你让我们裴家怎么办？”

柳琰的眼瞳抽得紧了，牙齿紧一紧，她淡声道，“裴柳两家同心协力，若柳家进了死路，裴家又能落到好处？”

裴策呵呵，看一会儿人来人往的街面，他随口敷衍一句，“世事无常，一年后，若裴家败了，你难道肯嫁过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转过头看她片刻，“局势这般复杂，你心思又那么活，不会在裴家一棵树上吊死吧。”

柳琰竟然无言以对。

她是柳府的嫡女，但是最后关头，柳瑾也没有把她叫去床前絮话，只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