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使铜钹,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乍见之下想笑,却险些被铜钹割成两半被长鞭绕脖,不得不闭嘴凝神以待。
石室深处,一名留着三络长须的老书生,痴痴看着墙上缓缓转动的大石盘,嘴角挑起,露出一抹残忍微笑,仿佛已看见百万人口的开封府淹没在滚滚洪流下,无数人流离失所,那哭爹唤娘、骨肉分离的悲惨哭声,佛如天籁之音,听得他如痴如醉,对身后发生的激烈的打斗竟丝毫不觉。
周苍深知敌人个个都是好手,甫一交锋便使上屠残刀上最厉害霸道的招式,配合刀经所传最精微奥妙奥的变化,与僧道两名敌人鏖战起来,端的是一个天昏地暗。
但见鞭如龙,钹如云,龙穿云,云蔽龙,配合得甚是好看,可好看有个鸟用,随着对手进入状态,一鞭两钹,在金光中进退维谷,频频遇险,一颗颗血滴飞溅墙上,化成朵朵鲜艳无比的梅花。
进入状态的周苍心无旁骛,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鞭与钹,轰隆隆的水声已进入不了他耳,逆刀与他,仿佛融为一体,刀之所至,心眼所达。
也不知过了多久,斗了多少招,石室里终于没了动静。站着的周苍双眼通红,衣裳破烂,染满大片大片血迹,有敌人的,更多是自己的。躺下的瘦僧胖道,一个胸口被刺穿,一个咽喉被划破,皆已永远睡了过去。
机括终于走到尽头,扎扎扎声停下,老书生也从幻境中回到现实,忽感鼻孔中钻入一股浓重血腥味,转过头,眼前所见将他吓得心脏几近破裂,蹬蹬蹬往后退,靠在石盘上。
一个脸目沉冷的青年,提着把金色的刀,滴着血的刀,正指着他咽喉。稍远处,王爷派来保护他的僧道都已倒下,身下一大滩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老书生陡见恶人,吓得浑身发战,颤声问。
“快把水闸关闭。”周苍冷冷道。
老书生呆了一呆镇静下来,脸上缓现冷酷表情,“我好不容易才引来黄河水造福开封百姓,怎能关闸?”
周苍将刀尖抵至他喉咙,恶狠狠道:“立即关闭水闸,不然取你狗命。”
老书生摇摇头道:“为打开黄河阳武闸口,我穷尽一生心血,现如今心愿达成,死也愿了。”
周苍大怒喝道:“你把黄河水引到开封,要淹死多少百姓你知道吗?”老书生一改之前畏缩恐惧神态,将逆刀视若无物,挺起胸膛大声道:“我就是要淹死他们,淹死得愈多,我愈兴奋!他们全死光我才高兴……”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