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来，有的满满盖，姿态万千，变化无常……

云多了就会变成雨，雨落下又变成了水，水多了就是海。

循环往复，有上有下，永不停歇。

这云是孟怀的意识，这下雨是孟怀有意的记忆和无意的遗忘，这海就是孟怀的识海。

识海是分层的。

孟怀也不知道识海具体有多少层。

识海海面，还能够一眼就看到许许多多的往事，乱七八糟的一时所想。有些记忆还深刻，有些并不是多么在意，就像是海水中的浮游生物一样密密麻麻，在漂浮着。

这些“浮游生物”有的是真实的过去，有的只是一些曾存在过的念头，但是，只要你以神识去探查，将意识放在上面，就会有过去的事情在你的脑海里回放。

当然，这个前提是与此相关的“浮游生物”还完整，并没有稀烂。若是烂了的，若是不能与识海海水融合的，那就不能完整地回放过去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人就会怎么想记都记不起来或者记不完整过去的事情了。

继续往下，到了识海的下一层，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记忆体，类似于海洋中的大小鱼群。

这个地方，人与人的差别就大了。有些人的鱼群是混乱的。各种鱼不分大小，不分食性，不分生存条件，就在这里到处乱游乱撞。这样的人，脑子也就跟浆糊一样，没有一点条理性，做事、思考都是混乱不堪的。

还有的人，因为受到了刺激，或者某一段记忆特备深刻，就会在这一层形成了一条或者几条超级大的记忆体。这些记忆体就像是凶恶无比的鲨鱼一样，到处吞吃着别的“鱼”。

别的记忆小鱼少了，识海就会空荡荡的。整个浩瀚的识海中，就只有那一条或者几条“鲨鱼”时不时跳出水面，或者，永不停歇地在奔跑，在捕猎。

这样的人，脑子里就只会经常出现那一件或者几件事，再难以忘怀。

这样的人，只要不能控制或者降服那记忆“鲨鱼”，就会陷入精神内耗的漩涡。

这样的人，脑子里就不会有别的想法，就会变得极端，变得固执，变得喜欢钻牛角尖。

时间长了，这样的人就会孤僻，就会孤独，就会觉得世界和自己脱离，就会变得离群索居。

而离群索居者，不成神灵，就成野兽。

就人的能力和本性来看，这群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成为野兽。孤独的他们，会渐渐丧失作为人的社会性和人性，而慢慢恢复阴暗的野兽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