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初各项预算为39800000两,去年全部税银共为45367000两,可户部昨日所收账单共计为5380000。收支相抵,去年共计亏空8433000两。”
“一句话。去年实际支出跟预算出入的1400万两全是吏部跟工部的亏空。”
“江省的白茆河,吴淞江。浙省的新安江。修河公款超出近两倍的耗银……”
说完,高拱狠狠瞪了严世蕃一眼。
一副你从中中饱私囊的轻蔑面容。
严世蕃冷冷一笑,开口解释道:“江浙乃赋税重地,修河多出的公款,河道衙门都有详细账目可查。再说,河道监管可都是宫里派去的公公。你们不签字,怕不只是对我们工部来的吧?”
严世蕃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直接将清流刺向自己的锐剑对准了司礼监。
贪,我严世蕃肯定贪了。
但,你们要想想,是我严世蕃一人贪了吗?账,我报的,事,可是司礼监的人办的。
一瞬间,司礼监一掌印太监,四位秉笔太监,脸色为之一变。
自己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好好的,怎么大动脉突然挨了一刀。
两党相争,太监遭殃。
吕芳压下心头不快,眉目不抬,古井不波,语气幽然道:“还有哪些账目对不上的?”
高拱继续说道:“还有宫中修缮宫殿。年初报上来的预算是三百万两,年底报上来的实际支出是七百万两。亏空竟达四百万两……”
高拱神色激动,满脸委屈,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国库亏空,户部难做,他这个侍郎是真的憋屈。
严世蕃闻言,呵呵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户部会拿修缮宫殿的款项来说事。
仿佛拿住了清流一派的死穴,凝眉冷视道:“我就知道。你们算来算去就只会算到皇上头上。”
“年初是报预算本想着从云贵大山里拉木料过来。可过去了才发现没有路,木料下不了山。才逼不得已从南洋海面上拉来木料。这一来一去,时间耽搁了,成本也上去了。可工期将至,我们工部日夜赶办,连大船都翻了好几艘,总算赶在年底前,把宫殿修缮好了。”
字字泣血,有苦难言。
严世蕃眼角泛着泪花,咬着牙,恨恨道:“为了皇上,我们什么苦都可以受。但我就不明白,都是干着朝廷的事。为什么谁干的多,谁受的委屈就越大。这多花的银子……你们怎么就揪住不放呢?”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