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可是看着他日渐消瘦,看着他到最后连水都咽不下去,方箬心如刀绞。
终于,她放弃了。
她没日没夜的陪着苏情堂,她开始叫他爹爹。
她告诉他,走吧,我不留你了。
或许你能去到另一个世界,那是她曾待过的世界。
在那里,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天黑夜长,寂寂无声。
豆大的烛火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之后,终于灭了。
方箬抱着苏情堂的手掌,泣不成声。
爹爹,一路走好。
*
方箬没有将苏情堂葬在照田。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将苏情堂火化了,她将他的骨灰仔细收好,用坛子装着放在马车里。
看着空落落的位置上就剩那么小小的一个骨灰坛,方箬许久都无法接受。
她甚至一度觉得苏情堂还在,耳边甚至能听见他的声音,吃饭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给他留一份。
她大抵也有些疯了。
方箬情绪不好,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念春在安排。
她让敛秋带着李乙去了长剑山,她让李让给定阳那边写了信。
一直到半个月后,他们才终于继续赶路。
路上依旧没有找到裴修安的消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方箬心神俱疲,眼看快到京都了,却又突然生了场大病。
念春急的都上火了,唯恐方箬出事。
裴荧哭了一场又一场,后来许是哭多了,知道哭也没用,就开始跟着给念春打下手。
方箬做了个梦,也许不是梦。
断断续续的的场景出现在梦里,有时候是屋里烧的正旺的火盆,有时候是屋檐下的冰棱,有时候是院子里的雪。
她被人举高高,她听到了自己的和苏情堂的笑声。
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人啊,却为了她将米粒一撮一撮的碾碎,然后半夜爬起来给她生火煮米糊糊。
他哪会做衣服啊,可是别人家的闺女都有新衣服,他家的闺女怎么能没有呢?他手指都被戳烂了,却在担心血会弄脏了新衣服
“叫爹爹!”苏情堂佯装生气的点了她鼻头。
“爹爹!”她高兴的喊道,伸出胳膊要他抱。
他本该像往常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边晃边高兴说,“锦儿,锦儿,爹爹的乖女儿。”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