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安去洗洗睡会儿。
虽然裴修安没说,但他衣服上都是灰尘,鞋子更是脏兮兮的,隐约还有些黑色的血迹,想必这一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方箬虽然好奇,但也不急在这一时。
“吱呀——”
随着推门声,裴修安抱着雪梨进了竹屋。
方箬回头看去,就见裴修安一头鸦羽般的黑发松散的披散在肩上,连个发带也没用,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宽松道袍,身姿挺拔,温润秀气。
雪梨最是腻他,见了就非得往他肩上爬,都抓坏了好几身衣服。
“不是让你睡会儿吗?”方箬问。
裴修安将雪梨放在榻上,看向方箬说:“你还记得唱戏的李家班吗?”
方箬放下笔,走过来道:“记得啊,怎么了?”
裴修安便将自己遇见李家班的事情与方箬说了起来,若是方箬跟他们有交情,那如今他们回了定阳城,方箬应该会想去探望一下。
而且裴修安私心里也想跟方箬说说话,他也想跟对方分享自己这些日遇见的人,看到的事。
得知李班主已经去世了,方箬一阵唏嘘,“我与他也算见过几次,既然他们来了定阳城,我哪有不去吊唁的道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吗?”
裴修安摇头,“他们拉着棺材,客栈是不可能给入住的,我猜测应该是在郊外。”
“也对,那我明日去打听一下。”方箬说完,又问,“除了这个呢?你鞋子上的血哪来的?”
裴修安没想到方箬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心中感动之余倾诉的欲望也更盛,于是便将他们如何遇到山匪,又如何被刘剑虹救下的事情细细说了出来。
“刘姑娘真厉害,不对呀,叶公子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方箬想起问。
裴修安又回头说起西江城的事情,包括自己将衣服送给了那位叫萧辞的少年。
“十年寒窗年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方箬感慨道。
与现代的考大学不同,科举制度更加严苛和残酷,有些人考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考上秀才,更别说考进士当官了。
而一旦没能考上,一辈子也就蹉跎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算转行去种地都没地主肯要。
想到这儿,方箬生怕裴修安以后也会把科举考成执念,于是叮嘱说:“我不求你考状元当大官,我也做不来高官夫人,我只盼着你能平安的去,平安的回,哪怕回来只做一个小吏也无所谓。”
裴修安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