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看了看聊得正热乎的马支书和肖队长,抬手看了看表。
英子也跟退了休的妇女主任李贵芬以及李豆腐匠坐在一边说个没完没了。
听意思,明年重楼和黄芪可能会爆发白粉病,是在讨论今年秋天要不要把这些药材提前采挖出来。
明天还得去羊城,联科的人几天后就到了,得提前准备一下才行。
但眼前都是正经事儿,而且急需解决,钱亦文也不敢催促,默默坐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东西航空吗?两张明天晚上羊城的机票……”
“对!vip尾号59438……董女士……”
“航班号发我手机里就好……”
挂了电话,回头想和老徐接着聊会儿,却发现老徐已经不见了。
满屋子搜索了一下,没发现老徐,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李得富,已年过七旬,形变到不仔细看都无法辨认了。
此刻,正哆哆嗦嗦地抖着手里的烟盒,看起来这操作对他来说有点难度。
“李叔,过来坐呀!”钱亦文打了声招呼。
李得富依然没停下他手里的动作,还在那儿和手里的烟盒较着劲。
这年月,还有人抽金葫芦?
不带过滤嘴的烟,不是都不让生产了吗?
老茄包子看不下去了,走向了李得富。
趴在他的耳边大着嗓门喊了一句:“李经理,钱小子让你过去坐会儿!”
钱亦文皱了皱眉头,老茄包子的这声李经理,叫得可是有点过分了……
一个堡子住着,自打李二臣出事儿以后,老头一阵急火得了场大病,好了以后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这状态还怎么做买卖?
因此,那小供销社改成的食杂店早都关门了。
现在你管人家叫李经理,多少有点讽刺意味,这合适吗?
李得富又听老茄包子重复了一遍,终于是听明白了。
溜了钱亦文一眼,迈着小碎步蹒跚着走了过来。
钱亦文知道,李得富糊涂了不假,但有明白的时候,他这是心里有愧,不想和他照面。
当年,李二臣被李得富送到英多,钱亦文观察了一段时间,感觉比较稳当了以后,才放心地让他去了沪城,和曾启智经营凌星制药厂。
后来,凌星成为三省制药的全资子机构,曾启智带着他的股份离开了凌星,王秉春成了沪城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