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厂,就像一匹快要瘦死的骆驼,在瑟瑟寒风中,等着变成一堆白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亦文信。
但他不信瘦死的骆驼比马有价值。
坐在王伟峰的办公室里,钱亦文听头发快要掉光的厂长诉着苦。
他知道,厂长的头**陷了,跟他忧愁着三十六厂的命运无关。
王伟峰更担心的,是他几次的人事调动都没有获批。
大爷出了个面,上头儿有所松动。
但亏空太大,已经摆到了明面儿上。
想“净身出户”,工人们不干。
大爷出了个主意,让王伟峰找钱亦文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啥好办法。
“大姐夫,能有多大亏空啊?”钱亦文一语直击要害。
王伟峰说了半天,不是说工人们天天闹,就是说领导们也着实是不易……
眼瞅着都要完犊子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两个要点!
第一,事儿有多大;
第二,咋能解决。
王伟峰想了想说道:“实欠工人工资,七百多万……”
钱亦文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咋这么多?”
王伟峰愁眉苦脸地说道:“你算呗……
“一个工人一年就算五百工资,五千多工人,一年就二百多万。”
钱亦文想,这得是好几年没发过工资了。
“大姐夫,那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钱亦文问道。
王伟峰说道:“这不是就想出一个办法,想调到别处去,哪怕降个级都行,可就是不批准。”
钱亦文轻咳了一声:“大姐夫,我没问你自己的事儿。
“我问的是怎么处理三十六厂眼前的事儿。”
王伟峰两手一摊,连脑袋都懒得去挠了。
钱亦文倒是开始挠头了。
这个姐夫,和他说话不太容易凑到一个频道上……
又聊了一会儿,钱亦文起身说道:“大姐夫,我回来还没上山去看看呢。
“我明天回来的时候,咱俩再聊。”
送钱亦文出门的时候,王伟峰犹豫了一下,说道:“兄弟呀,你回去帮我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啥好办法。”
钱亦文答应一声,心想你说了这么半天,好像就这句话有点用。
回到公司,钱亦文带着英子和大爷,一起赶往了柞树沟。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