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春儿老早就来了,坐在大门口的石礅子上,不时看一看腕上的小钢表。
手里,一套煎饼果子吃得香甜。
“大春儿,屋里来!”门开处,钱亦文朝大春儿招着手。
大春儿听了钱亦文这一声召唤,立马站了起来。
“钱老板,我挨这儿挺好……”大春儿忙三迭四地把剩下的煎饼果子塞进嘴里,“还能顺便晒晒日爷儿。”
钱亦文走出门外,一只手搭上了大春儿的肩膀:“晒什么日爷儿,阴天……
“来吧,你嫂子把饭都做好了,你还吃什么煎饼果子?
“跟你说,以后可不许这么见外了哈!”
大春儿一边被钱亦文扳着往屋里走,一边想:这一宿觉是咋睡的,跟昨天不是一个人儿了呢?
一边往屋里走着,钱亦文一边说道:“大春儿,昨天我跟松井生气,没影响到你吧?”
“没有没有。”
大春儿嘴扒麻似地说着,心里却在嘀咕着,要是真没影响到,我至于蹲大门外吃煎饼果子吗?
<嘴扒麻:片刻不停歇地说>
钱亦文说道:“你看,我就说你不是这小气人,你嫂子还非说你昨天不高兴了。
“这老娘们儿,有的也说,没的也说。”
钱亦文的话,倒把大春儿给整不会了。
这要是不跟着顺下来,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走进屋来,英子正把几碗白粥摆上桌。
“啪……”
一个咸鸭蛋被英子磕在桌上,牢牢坐稳在大春儿的面前,吓了大春儿一跳。
“大春儿,快趁热吃吧。”英子说道,“要是嫌不够口儿,这还有从家里带来的桔梗咸菜。”
大春儿瞅了一眼,眨了几下眼睛:“桔梗腌咸菜?
“这一等品可是一块来钱一斤呢!”
英子笑笑说道:“淞江人,都拿着当咸菜吃。你尝尝……”
……
钱亦文的转变,来自于昨晚英子的一壶白水。
人,本就清淡,是一壶白水。
加了糖,就是甜水;加了药,就是苦水。
无论加什么,都是给别人品的。
每个人都说是为自己活着,可仔细想想,又有几回是真的为自己活着?
不都是活给别人看的吗?
如果你真的为自己活着,那你该毫无禁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