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钱亦文早早醒来。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了。
昨天,肖队长带着几个人来过了。
在二大爷的院子里,比比划划忙活儿了一天。
天黑前,留下了几顶帐篷和一地的白线,走了。
钱亦文留意到,当看到一地的白线把那几间小破房围在了中间时,二大爷蹲在院里的山丁树下,抽起了闷烟。
晚饭的时候,二大爷也没在他家吃,老早就倒背着手,回了他那几间小破房。
英子要去找二大爷时,钱亦文说道:“不用去了。你看,二大爷已经开始做饭了……”
英子看过去,果然见到小破房的烟囱咀子正徐徐吐着青烟……
“你去把二大爷找这儿来吃吧,一个人,又该胡乱寻思了……”英子轻柔说道。
钱亦文说道:“就让他在家吃一顿吧……顺便和老房子说说话……”
……
钱亦文慢慢起身,但还是惊动了英子。
“这么早,干啥去?”
“我去二大爷那儿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再睡会儿吧……”
钱臣,一个人,独坐在山丁树下。
“二大爷,起这么早啊?”钱亦文在二大爷对面坐了下来。
二大爷默默往一张干豆腐上抹着大酱,没言语。
“哎呀,你这大早晨的,咋还喝上酒了呢?”钱亦文发现二大爷的手边,放着他用了几十年的小酒盅。
“二大爷,舍不得了?”钱亦文努力在脸上做着笑容。
听了钱亦文的话,钱臣把目光,强行从老房子上移开。
说道:“有啥舍不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能指着孙子住这破玩意儿咋的?”
“二大爷,我陪你喝一盅儿吧……”钱亦文努力控制着情绪,声音微颤。
“好!我给你拿盅儿去……”
“不用了,我就使你这个吧……”
一杯酒下肚,钱亦文自感肚腹暖暖。
嗯,二大爷这包浆极好的老酒盅儿,自带疗效。
暖心……
“二大爷,少喝点……等新房子盖好了,咱们再痛痛快快地喝!”
“好,那就不喝了,就这些……”二大爷说罢,一扬脖儿,清杯。
“这房木能不能有点用性?”二大爷问道。
“二大爷,咱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