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沉迷于醉酒,整个人就变了。从儒雅风趣的老好人,变成了脾气暴躁的酒晕子。
他时常在家里摔东西,跟妈妈吵架,虽然嘴上不说,但谢薇知道,爸爸怪她。
这个时候,她只能跟罗锡在一起抱团取暖了。可是就连罗锡,也在初夏的某一天,销声匿迹了。
她不敢往罗家去,因为冒名顶替的主意是她出的。
罗锡没考上大学,原本已经要在罗厂长的安排下,进入纺织厂当会计了。是她,为了和罗锡在一起,想出了冒名顶替的主意。
现在她被学校开除了,去年高考那会流过产的事情,又被沈爱兰闹得人尽皆知,除了跟罗锡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怎么办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罗锡不见了。
她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后来还是罗锡妈妈和姐姐打上门,她才知道,罗锡卷了家里的钱跑了。甚至,罗锡妈妈还以为罗锡卷了钱是跟自己私奔了。
谢薇挨了一顿打,指天发誓才让罗锡妈妈相信,自己真的不知道罗锡去了哪里。
可经过罗锡妈妈这么一闹,谢薇的名声更差了。
谢薇爸爸又整天在家里闹闹闹,谢薇妈妈一个人的工资不仅要养全家,还得伺候一个酒鬼,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女儿,没几个月,精神就差点崩溃了。
到了八月底,有媒婆来给谢薇说媒,虽然是带着两个拖油瓶的鳏夫,三十多岁年纪也有些大了,但对方说了,不嫌弃谢薇未婚先孕流过产,只要嫁过去能善待前头留下的两个孩子就行。
谢薇死活不愿意。
她才二十岁出头,不愿意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更不愿给两个半大孩子当后妈保姆。
但她的反抗,拗不过妈**决定。
男人年龄虽大了些,但人是海绵厂的技术骨干,工资高,有房子。总比那些没个正式工作,还跟一大家子三姑六婆挤在大杂院的赖子强。
九月初,谢薇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红褂子,嫁到了海绵厂家属院。
出嫁前,谢薇又来了一趟纺织大学。
此时,新学期已经开学。
学校修建了新大门,正在举行剪彩仪式,十几米的石门高大耸立,两侧篆刻着警示标语,悬挂红绸。
张灯结彩,欣欣向荣。
就连沈爱兰,也一改之前的模样。
谢薇还记得自己被开除前最后一次见她,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棉布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