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那当然,所谓:万瓦鳞鳞市井中,高屋连脊是真龙,一砖一瓦,皆是大有讲究。”
灵韵此时心中也有些佩服,三人边走边说,只见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看来占地颇广,便是接待数千宾客,也怕是绰绰有余。
大约走了壶茶十分,却见面前乃是一个清幽小院,院内多是奇花异草,雅量高致,高低错落,大有讲究。
穿过几颗郁郁葱葱的矮树,忽见前方有一八角小亭,亭虽不大,却是琉璃飞瓦,金碧辉煌,勾心斗角,衬托着那周围的琪花瑶草,却于喧闹之中,透出一个沉静来。
上书一副对联,左书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右边则是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其上便是‘沧浪亭’三个大字,字势洒脱飘逸,似有出尘之感。
杨戢暗暗点头,这话出自《孟子离娄》,乃是儒家经典,上林书院言读浩然之书,养浩然之气,想是对儒家颇为尊崇。
亭中桌椅齐全,几上还放了一把七弦琴,琴身古朴,显是有些年头,琴尾尚留有焦痕,微微点头道:“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其尾犹焦,而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焦尾琴落入夏小姐之手,倒是千里马遇了伯乐。”
夏语冰听他赞佩自己,虽是听惯了这些阿谀奉承之言,仍不由心头欢喜,一时兴起,伸手波动琴弦,琴音袅袅,巍巍兮似高山,汤汤兮如流水,昂然古风,随风四散。
杨戢听得琴音泠泠,心中烦闷之感,也不由消了几分。
一曲终罢,夏语冰忽地幽幽道:“《十面埋伏》第十折,杨兄那日为何不再吹奏?”
杨戢一愣,不料夏语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便如实回答道:“第十折《自刎》太过悲凉,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为,无此心境,勉强为之,不如不为。”顿了顿,又接口说道:“在下以为,曲分三品,下品者悦其耳,中品者,伤其神,上品者,动其魄!”
夏语冰心头一震,大有所悟,抬头道:“何为三品?”
杨戢朗声道:“下品者,清新耳目,逸兴山河,中品者,触景伤情,闻歌而舞,唯有上品者,天地生变,神之为夺。高下之别,只在意境。”
忽听一人抚掌大笑道:“贤侄此话,深得我心,冰儿,今日之话,你可莫要忘记了,对你以后大有助益。”那声音洪亮至极,洒脱之中却又带着一种冲天的豪气。
众人心中一凛,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有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