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回来的。”
贾崇升嘴角露出一丝邪诡的笑容,大量雨水从脸颊上冲刷而过,像是无数条蜿蜒爬动的水蛇,在灯火下闪着妖异的光。
他仍旧站在山崖顶上,俯瞰下方,仿佛享受着猎物挣扎的疲态。支狩真正从岩洞里窜出,飞速抓扯枝藤,往下攀跃,试图沿着黑魆魆的崖底,从另一侧山壁翻越而过,逃出此地。
“即便是灭邪士,也终究是一个凡人,怎么逃得过山神之手呢?”贾依冷笑一声。
“这一幕有点熟悉,我以前好像见过。”贾任望着风雨中疲于奔命的支狩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万事万物,尽在循环。日光之下,从无新事。”贾崇升目光一闪,投向踉跄奔出石窟的空豪烈,嘴角露出一丝利刃般的讥诮,“千万年来,大地上的玉人反抗着从天而降的神祗,周而复始,循环不休。玉人一次次被屠戮,一次次被玩弄,一次次重复着失败的结果,种族几近灭绝。这样的反抗,有什么意义呢?”
贾依喃喃地道:“我们只有融为神的一部分,才能摆脱悲惨的命运,成为胜利的一方。失败的人和事注定消亡,没有任何意义。”
“活下来才有意义,生存就是全部。”贾任欣然附和道。
山风呼啸,暴雨鞭挞,支狩真竭力翻过另一侧山崖,穿过幢幢摇晃的林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远处奔逃。
四周风雨飘摇,几乎辨不清方向,他回首来处,神日山庄隐没在夜色深处,仿佛不知所踪了。黑暗里,似有什么无形之物延伸而来,缓缓渗向他的身体,却被绛宫内的琉璃球体光芒一转,驱除出去。
不晓得奔走了多久,支狩真渐觉双腿酸软,精疲力竭,却仍然在山里头打转,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寻了一处高阔的巉岩,躲在下面避雨,不知不觉身心困乏,迷糊的睡意不断涌上来。
空真的肉身比起他的剑胎原身差得太远,要不是他近乎合道的精神力,早就撑不住了。与此同时,绛宫内的琉璃球也在徐徐旋转,散发着奇异的光华,将侵蚀肉身的阴森湿冷不断驱散。
支狩真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不知何时,暴风雨莫名地停了。
“抬起头来,空真,你这个废物又在偷懒!”伴随着一声怒吼,空豪烈大步流星而来,扬起粗长的枯藤鞭子,猛然抽向支狩真。
支狩真吃了一惊,空豪烈像是从黑夜里突然冒出来的,出现得毫无预兆。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啪”的一声重响,藤鞭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