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第一时间不敢回话,而是说:“陛下圣明天子,岂是那偏居一地为王的袁绍所能比拟。”
“回、话。”朱厚照强调。
李东阳无奈,只得说:“曹操说,袁绍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分了皇庄之田,偷得一两句圣君之名,便止步于此,李阁老,伱说朕这是不是见小利而忘命?”
“群臣皆言朕乃明君圣君,可朕确实知道北直隶若仅分皇庄、中官之庄田,会有百姓无立锥之地,但朕迄今没有一封圣旨。谢阁老,你说朕这是不是干大事而惜身?”
李东阳和谢迁两人被点名,没有其他办法,老迈的身体颤颤巍巍跪下。
“陛下天资卓绝,睿识英断,乃是我大明一世之明君!一个宜宾知县,骤而提拔,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因而才有此骇人听闻之语,臣请陛下圣旨,杀此辱及君父、不忠不孝之臣,以儆效尤!”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说的事就是朕干的事,杀了他,事实也不会改变。”
“陛下!”
“咳咳。”朱厚照脸色淡漠,他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但情绪积于胸膛,总是忍不住起伏,“带上来。”
刘瑾闻言点头,“是。”
所带的人,就是昨夜连夜抓的。
顾人仪说的情况,朱厚照还是信任的,他在奏疏中说大理寺卿吴角,通政使司副使石维杰,参议秦佑侵占民田百余顷,这件事稍作核实,就可以确认。
三个男人,两胖一瘦就这么被绑进了奉天殿,他们头发散乱,脸上也脏兮兮的,眼睛泛红,脖子间青筋突起,可是受了一回罪了。
而除了他们脚步声,奉天殿里再无别的声音,每个人都低头跪着,好些人在想,御案上堆着的奏疏里,会不会有他们的名字。
“……朕只查了这么三人,地契田产俱为物证,当日英国公跟朕说,府里的田产有的也是买来的。好。英国公世代为贵,倒也有可能。可你大理寺卿吴角,通政使司副使石维杰都是寒门子弟出身,哪里赚的钱买的一万多亩的田地?!咳咳。”
朱厚照声音一大,忍不住咳嗽出声。
刘瑾惊慌,“陛下!”
“请陛下注意龙体!”
“朕好的很!”朱厚照一连几日的郁结终于是忍不住,“顾人仪说朕干大事而惜身,朕,哪里是惜身,朕是想着君臣一场,何必闹得人心惶惶。可朕的臣子们,北直隶各府上来的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