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问题是——他是否会为了裴珀鸣背后的裴家而坐视不理?
虽然裴珀鸣的请罪折子她也有所耳闻,但朝堂中人谁看不出这是裴珒卿的表面功夫,而非裴珀鸣的真心实意?
人只有跌得头破血流才会知道疼,更何况是裴珀鸣那种人?他若是没有付出惨痛代价,始终在裴家的庇护下全身而退,日后定会变本加厉,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思及此,方紫岚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边的公务放了下来,与府衙中其他人交代了一番后,便悄悄回了府。
她走在路上,心中有几分矛盾,反复思索着自己是否应该露面,忧心之际迎面撞上了欧阳梓柔,只听“唉哟”一声。
“方大人?”欧阳梓柔揉了揉额头,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人。
“梓柔?”方紫岚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欧阳大人,你怎会在此?”
“方大人莫要打趣我了,还是叫梓柔就好。”欧阳梓柔摆了摆手,“我今日休沐,便四处走走。”
方紫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梓柔,看你的模样,似是有心事?”
闻言欧阳梓柔叹了一口气,“既然方大人问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听闻京兆尹府关押了几个裴家的仆从,还欲向裴家讨要裴珀鸣大人,这个节骨眼上珒国公大人又病了,我担心紫……”
她说着顿了一顿,改口道:“我担心珒国公夫人,但也不好贸然登门拜访,故而有些为难。”
“裴家呵……”方紫岚哂笑出声,欧阳梓柔抿了抿唇,“我还听说,方大人你也上书了。难道说……”
她近乎突兀地止住了话头,方紫岚微微颔首,“是,你猜得不错。”
“非要如此不可吗?”欧阳梓柔追问道:“没有回圜的余地了吗?”
“人若犯我,我必还之。”方紫岚的声音沉了沉,面上多了一丝肃杀之意,“梓柔,我从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欧阳梓柔垂眸道:“我明白了。”她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方紫岚看着她的背影,忽觉豁然开朗。她对莫涵的担忧便如欧阳梓柔对方紫桐一般,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虎狼窝也好,福地洞天也罢,终究是要自己闯过才知道。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大都无济于事。
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同莫涵对她所做的一样,相互陪伴,让彼此不至于在这条路上太过孤单。
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方紫岚望向不远处的越国公府,慢悠悠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