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公鸡开始叫最后一遍的时候,曲凤霞就起床开始收拾。
如同往年在家一样,她将张信老爹张有财的牌位拿出来,擦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牌位上再也看不到一颗尘土,曲凤霞停下手,看着那块牌位,痴痴的道:
“死鬼啊,你看到没有,我和儿子又回来陪你过年了,今年你闺女嫁了人,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不能再赖在家里,你别怪她………”
曲凤霞絮絮叨叨的说着,全然没察觉到张信已经静悄悄的站在了她背后。
“妈,姐姐打电话来说,她和姐夫下午会过来!”
曲凤霞吃了一惊,回身拍了儿子一巴掌:
“你个臭小子,想吓死我啊!”
张信嘻嘻一笑。
曲凤霞将丈夫的牌位端端正正摆好,对张信道:
“给你爹上柱香!”
张信敬了个礼:
“得令!”
按照老家的传统,他洗干净了手,点了三根香,诚心正意拜了三拜,插在父亲牌位前的香炉里。
过年是很忙活人的。
张信一个人贴对联,贴挂钱,又将新买的灯笼高高挂在大门口,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曲凤霞站在堂屋门口,一叠声的叫道:
“臭小子,磨蹭什么呢,快点去你爹坟上,请他回来过年。”
这是东辽农村的老传统。
张信挂好灯笼,从梯子上下来,翻了个白眼:
“妈,急什么,天还早着呢。”
曲凤霞从屋里提出两个方便袋,里面装着早就买好的供品,塞进张信手里:x33
“早去早回,待会天太晚,万一有野牲口出没呢!”
张有财就是死在老林子钻出来的黑瞎子爪下,这件事在曲凤霞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
张信是不以为然的。
这年头儿随着人类活动的影响,老林子里的大型野兽几乎绝迹了。
最起码回来的这些日子,他连只野兔子也没看到。
不过太后有令,张信不敢不从。
提着两袋子供品,沿着屋后荒草丛生的小路,朝后山爬了上去。
张有财的墓,在老林子下方的半山腰。
托三爷曲凤辉的福,他经常会派人打理一下,是以墓地周围倒也算是干净。
张信将供品一样一样摆好,嘴里习惯性的念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