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朱祐樘难得听到李荣这样“公允”之人,或者是偏向于自己之人中肯的意见,自然很感兴趣。
李荣道:“陛下完全可以将此奏疏留中不发,来的是捷报,以此来敲打言官,并以此来作为彰显莱国公功勋的体现,是一份请功之表。败了,便以此来定莱国公留守南京之事……”
“也对。”朱祐樘道,“若是王守仁赢了,朕以此来给秉宽请功。输了,那就让秉宽以镇守南京守备勋臣,兼南京兵部尚书参赞军务,留在南京好了。”
李荣也是才刚回来没几天。
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皇帝对张周那近乎决绝的“信任”。
赢了把张周调回来当兵部尚书,输了让张周当南京兵部尚书兼守备勋臣,让张周把南京的军务一肩挑,什么成国公、魏国公的一律靠边站。
横竖张周一点都不亏,反正大明都是朱祐樘的,他想怎么定怎么定。
“你认为不可?”朱祐樘见李荣面色有迟疑,不由问道。
李荣道:“以勋臣兼兵部尚书事者,已有兴济侯、靖远侯先例,必是可以的。”
皇帝也没坏规矩。
当年王骥也是以靖远伯、杨善以兴济伯的身份,在夺门之变后兼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有爵位之人兼任尚书并非弘治帝首创,非常时期的选择,大臣就算反驳好像也没什么直接意义。
“好,那此事便如此定了。”朱祐樘在没有见过奏疏的情况下,便直接做了决定。
李荣请示道:“是否知会萧公公一声,让他将奏疏送来?”
就算李荣资历是比萧敬高,但他始终只是首席秉笔,而萧敬是名义上他的上司,他有必要替萧敬说话。
朱祐樘道:“不必与他说了,他这两年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做事往往多都委蛇于朝臣,朕知他或是出自不想让大明毁于奸佞的善意,但秉宽可不是一般的近臣,朕信他,不单因为他的能力,也因为朕相信他能为朕带来的东西,是他人所给不了的。”
当皇帝的就算明知道萧敬有点“吃里扒外”,但以他的仁厚,也没有苛责。
这就是朱祐樘讲理的地方。
就算朱祐樘再信任张周,也没说完全舍弃了文臣和那些跟张周作对的人,而是让他们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且。”朱祐樘补充了一句,“秉宽对朕来说,不但是臣子,也是朕的朋友,真心实意,以朕这般孤家寡人,有秉宽能帮朕处置朝务和私事,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