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灾治疫之功,恃宠生骄。”
“若长公主一意孤行,我定要去御史台告她一状,让御史台弹劾长公主越权僭越之过。”
“……”
顾相蹙眉:“住口。”
书房里不由一静。
顾相抬起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目光,一一看向在场之人:“平灾治疫的功劳不够大?”
几人不由一窒。
顾相淡声道:“像皇后那样,住进佛堂吃斋念佛,开了私库,捐助新安县灾民灾后重建,办一场法会募钱,修一座佛塔,为陛下及天下万民祈福,这样的功劳,才叫功劳?除了劳民伤财外,功在何处?善在何处?仁在何处?”
几个不禁面露羞愧,他们混迹官场多年,哪能不明白,这只是皇后借着佛家宣扬自己懿善仁德的手段。
全是糊弄百姓的手段。
顾相耷拉着眼皮:“吏部准拟的任免、升降、调动的文书,叫陛下驳回了多少回了。”
秦尚书无奈道:“已有两次了。”
“两次啊,”顾相语气平淡,“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你这个吏部尚书,恐怕就要吃陛下的挂落了。”
秦尚书额头直冒冷汗,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找到顾相商量。
“你还不明白吗?”顾相叹了叹气,“陛下借了温亦谦的话,大骂朝中一些官员,只差没有明着将温亦谦那套“世学”之言搬出来,陛下对世家的信任早已经岌岌可危。”
吏部也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第二次奏禀的文书上,启用了将近半数的寒门,可陛下仍然觉得吏部偏心世家。
是私盐及承安侯一案,牵连了不少世家。
秦尚书一干人心中一窒。
——禀的不是天地正大之气,学的不是圣贤正大之学,养的也不是浩然正气,蕴之也不为道义,而是私心、私利。
“我等在人才选拔上,都是严格按照官员考课成绩,及政绩作为考量,绝无半分私心,也无半分私利。”
就算有私心,也在陛下第一次将吏部文书驳回之后,收敛起来了。
顾相道:“我相信你们有什么用?要陛下相信才是,朝廷启用人才,是要经由陛下最终裁定,做官除了要洞悉大局,还要知进退,知分寸,懂得把握尺度。”
吏部官员心中隐有明悟。
“况且,”顾相想到上次长公主过来寻他时提及的事,心中不禁有些凝重,“她此来,未必是为了插手吏部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