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姬如玄坐在凳子上,将头发浸进盆里,拿了洗发胰子,均匀涂抹在头发上,侧柏叶和何首乌做的胰子,透了淡淡的药香,他将泡沫反复冲洗,然后拿了巾子将头发绞干。
若无其实地将洗头过程中,掉的一把头发裹在帕子里收好。
“阿琰。”
他轻唤了一声,却没听到回应。
“阿琰。”嗓音高了些,仍没听到回答。
姬如玄心中一慌,连忙起身来到她面前,见她面色惨淡,闭眼靠在榻上,气若游丝,呼吸轻得仿佛随时就要消失一般,脑子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记,他颤抖着伸手探到她鼻间。
他说不清心中是恐惧还是庆幸,猛然低头,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眼眶一下湿了。
“嗯?”姜扶光轻颤了一下眼睫,用力掀了掀眼皮,缓缓睁开眼睛,“洗完了吗?”
“刚刚洗完。”姬如玄为她抹了头油润发,拿了木梳为她梳发,从发根梳到发尾,黑发根根掉落,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头发很快就干爽了。
姬如玄抱她来到卧房,里面置了简易的梳妆台,置了一张照影朦胧的黄铜镜。
“想要梳什么发髻?”他轻声问。
姜扶光坐在镜前,从朦胧的镜中,看到自己憔悴枯败的面容:“就梳一个多鬟髻吧!”
“好!”
多鬟髻在头顶梳一个小髻,腮鬓两旁各结几缕鬟髻,垂在耳际,鬟上缀以珠玉流苏,显是明媚又婉艳。
姜扶光睁大眼睛,看着朦胧镜中,他站在她身后,拿着木梳,手指灵巧地帮她梳发结鬟的样子。
她喉咙发涩:“真好看啊!”
知道她不喜浓妆艳抹,姬如玄为她画了一个淡妆,如烟似雾小山眉,眼角晕了淡淡的桃色,衬得她眉眼如画。
淡妆无法遮掩她的病态,却使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便越显她便嬛绰约,柔桡嬛嬛,妩媚姌嫋,不堪罗绮,不胜髻环。
“衣箱里有一件袿衣,今天就穿那件。”是她吩咐璎珞特地准备,原是打算酬谢世家时穿戴。
姬如玄很快就找到了那件袿衣,曲裾深衣,玄纁遍地,绣以大红玄鸟纹,很像汉代女子的婚服。
他捧着袿衣,喉咙止不住地发颤。
手指轻抚着上面鲜艳的玄鸟纹,姜扶光轻笑:“扶我起来。”
姬如玄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她病了许多日子,浑身酸疼难忍,连行走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