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兴许是刘慧看出来老支书心情有点沉重,所以就没拦着爷俩再次喝酒。
不过吴远倒是拦着了:“爹,今天咱爷俩就这么多,多也不喝。”
瓶里还剩四两酒的样子。
正适合小酌。
老支书听出来小闺女婿的用意和担心,欣然答应了。
一顿酒喝得浅尝辄止,随后一海碗米饭吃得喷香。
吃完饭,杨落雁趁机问道:“爹,今儿年夜饭,要不在咱家吃吧?”
杨支书却把手一背:“那不行!平日里在你家吃也就罢了,年夜饭在你家办,算怎么回事?”
这事,吴远是无可无不可的。
像往年一样,各家带点菜,去老支书家里做,也挺好。
不然大初一老支书家里,上门拜年的人那么多,一瞧这冷锅冷灶的,脸上挂不住。
送走老支书,吴远照例喂了仨狗。
随后从车库里找出几块包家具的毛毡布,把灶房顶上的水箱盖起来。
今晚是化雪前夜,气温肯定会再创新低,指不定这水箱就会被冻上。
当然毛毡布盖着只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水箱下面灶房里的土暖气,柴火、煤炭不能断。
客厅里,蔺苗苗把持着遥控器,看得不亦乐乎。
吴远重拾起被丢在沙发一角的北阴日报,看着那篇波兰改名的报道,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起。
打着毛衣的杨落雁顺手接起,随即转交给吴远道:“吕教授的电话。”
电话里吕文清的声音格外兴奋:“吴老弟,老人家要到上海过年,上头已经让我做好准备,亲自向老人家做汇报。”
吴远笑了:“这是好事呀,吕教授。苟富贵,勿相忘!”
吕文清颇有些得意自矜道:“吴老弟,你就别拿我这臭老九开玩笑了。我难得有次展示学术的机会,跟富贵不搭边的。想富贵,还得靠伱呀,吴老弟。”
吴远话锋一转:“吕老哥,波兰的事,你怎么看?”
吕文清言简意赅地道:“要是没有欧洲那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次跟老人家汇报,我也不至于这么兴奋。”
吴远心领神会,笑道:“那就预祝吕老哥马到成功,我在北岗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吕文清的电话,吴远心情豁然开朗。
身处在历史进程之中,总是难免沉浸其中,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