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屯田里,陆续进入更加繁忙的春播时节。
这一日,杨川将庄子上的一应事务,全部交付给张安世打理,自己却带着两只沙雕、豹姐一家子,来到太学院的修筑工地。
有了足够的钱粮,加上积攒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木料、石料和精铁工具,如今的修筑速度堪称惊人。
短短一个月左右,将近三千亩的一片土地上,二三十座颇为牢固阁楼建筑拔地而起,远远望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不过,这还只是能看见的建筑。
对于这座太学院,杨川倾注了极多的心血,将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存货,一滴不剩的挤了出来,形成两百多卷羊皮图纸。
地面建筑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却还是藏于地下;或者,目前来说,还藏在他杨川的内心深处,不曾也不敢对人言说……
太学院,不该成为某一个人、或某一个阶层的太学院。
这是隐藏于杨川内心深处的底线。
无论任何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其他事情上也许还能商量一二,但在太学院的事情上,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让步。
当然。
他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让自己变得头铁起来,非要十分莽撞的与很多人开战。
历史书上,愿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者,比比皆是……
可是,能够成功者,却寥寥无几。
甚至,可能从未有人成功过,这也就导致张横渠的这四句话,在某种层面上,反而成了汉帝国所有读书人的一片遮羞布,说不定掀起来看看,上面都有些泛黄了。
嗯,就像有一个流氓文人所说,读书人的脸面,其实在很多时候,是那些上了年龄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喜爱金银珠宝与小鲜肉的贵妇人的小内内……
杨川在一方新挖的池塘边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让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会不会造成汉帝国的思想混乱,进而削弱其凝聚力?’
‘断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念想,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皇帝将如此重要的一件大事,就这么随随便便丢给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到底是他真的看好我杨川的本事,还是另有一番深意?’
‘张安世的小姨,还真是美丽……’
终究,他最近几日,所思所想最多的,却还是那位容貌清丽、性情淡雅的女子,这让杨川很不舒服。
平心而论,他对织娘极有好感